水镜

他强做镇定，缓缓松开手，“久未御剑，怕你摔下去。”

“怎么可能。”燕离轻哼一声，“就算是百年不御剑，我也不可能掉下去。”

陆随笑容里的宠溺连景风生这个神经大条的都看出来了，他心想，师妹，宗主明明是想借机与你亲近啊，他怎么不怕我掉下去，单单牵你的手呢？

小小插曲过后，几人四处探索起来。

秘境中灵气极为浓郁，青山远碧，绿树成林，山上生长着许多难得一见的灵花灵草，瑶珠简直要高兴疯了。

她走两步就要停下来，拿出灵铲小心翼翼收集灵植。

眼看其他人不得不一再停下来等她，她道：“你们去前方探路吧，不用等我。”

她对秘宝没兴趣，只想要这些灵植。

景风生自告奋勇，“师姐，我陪你。”

燕离见这附近没什么危险，便道，“你收集完灵草传讯给我们，我们在那处湖边汇合。”

他们两上前方探路去了，景风生蹲在瑶珠身边，“师姐，你说……”

他想说宗主是不是对燕离师妹有意思，但又想到他决心保守秘密，宗主那么好，他不该在背后议论。

“说什么？”瑶珠摘下两片紫色灵叶，头也没抬。

“你说，白楚去哪了？”

瑶珠动作一顿。

自从堂主叛变，丹堂执事暂代堂主之位，瑶珠从来没提过他，景风生也有些担心，她是不是心里难过忍着不说，那毕竟是她师父。

“他是游龙宗的人，除了回去还能去哪？”她脸色沉沉，动作一重，扯断了一根灵草，“敢骗我，下次再碰上，我会把他那八条蜘蛛腿一根根拔下来——”

景风生打了个寒颤。

他好像是想多了……

采集灵草是个细致耐心的活，景风生跟在她身边，挖空心思陪她聊天解闷，说着说着，就说起那次话本乌龙，“师姐，当时宗主拿走那些话本，我都吓傻了。你说宗主怎么会喜欢那些东西呢？”

瑶珠好笑，“宗主也是人，有喜好不是很正常？”

“说的也是……可是，那些都是写他和陵光君的，他怎么能容忍别人说他喜欢上一个魔头呢？”

“阿景，做人不能人云亦云。”瑶珠道，“世人说陵光君是魔头，是他们不明真相。”

“什么真相？当年的云山弟子亲眼见她杀了爹娘，杀了师父，杀了云山那么多弟子，这还不是真相吗？！”

瑶珠愣住，不明白他为何突然生气。

景风生红着眼睛，“师姐，她杀了我祖父！”

燕离两人登上了山顶。

天穹高远，灵光漫漫。

这处秘境与他们去过的秘境都不同，太过宁静祥和了，一路没遇到任何危险。

“看这里。”

陆随拨开一片绿藤杂草，露出了一个残损的丹灶。

灶台垮了一大半，灵土中的灵气流逝得所剩无几，金色丹炉经过岁月磨洗，已经变成斑驳的铜绿色，精致的仙鹤铭刻已不复当年仙气飘渺的模样，昔日丹灶金炉，如今被重重藤蔓缠绕，完全荒废。

陆随揭开丹炉，淡淡灵气飘出，内中空空如也，炉底有一道浅浅的印子。

看样子，丹炉中似乎炼成了一颗丹，但丹药已经不翼而飞。

一道清尘诀洒下，厚厚灰尘杂草被清扫一空，灶台上显出了几个模糊的字迹。

“这是……”

看上去不是大陆上流传的任何一种文字。

“上古时墟灵大陆生活着真正的仙人，他们被称为‘古仙’，传说古仙陨落之后，留下了数处古仙秘境，秘境中有无数秘宝，甚至存在着仙品秘宝，数千年来，从未有人找到过真正的古仙秘境。”陆随道，“这是古仙密文。”

燕离一惊。

他竟然认识古仙密文？！

她和陆随去过那么多秘境，从来没听他提过古仙秘境，陆随有秘密瞒着她，这让她有些不开心。

“你怎么会认识？”

“她死之后，我研究过这些传说和密文。”

他是在说自己吗？

这是复活后头一次听他提到自己的死，他的语气那么落寞，燕离的心微微触动，自己的死对他而言，似乎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密文写的是……揽明月入镜，觅仙丹出云。”

“是说那颗丹药的下落？”

“应该是。”

燕离陷入思索，秘境中灵气充盈，满地灵草，用灵灶金炉炼成的，是一颗怎样的丹药？可是天上没有明月，附近也没有镜子。

接下来，两人到处找了找，这秘境并不大，几座灵山，一汪碧水，四处找遍也不见什么镜子。瑶珠采完了灵草，四人如约在湖边汇合。

不知为何，燕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