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辞的醉话
钟离笙盯着信看了许久,钟幸见她发愣凑了过来,照着念了最后一句:“姑娘,愿否?”他抬头疑惑问道:“主子,此人是谁啊?”
"无关紧要之人。"钟离笙将信叠起来装回信封里,顺手递给钟幸:“烧了吧。”
钟幸:“啊?”
“烧了。”
“哦。”钟幸捏着信封,又拿过一个烛台走到院中。
钟离笙立在门旁,见他弯腰,再将信纸点燃,扔倒地上,火苗触碰到墨汁,颤抖嗞嗞炸。在亲眼瞧见信纸彻底变成一堆黑灰后,她才无奈摇头,语气中有些埋怨的气味:“真能乱来。”
她转身,走了进去。
红青也跟上来,“是定安王?”
钟离笙点头,站在屋内唯一一张布满裂纹的案桌旁,她秀手执笔,拢起宽袖,在一张空白的纸上低头写,边写边问:“公主回信了吗?”
红青摇头:“未曾。近日公主府附近多了许多守卫,我使了些手段才将信送进去,但公主收没收到,能不能送出来......我明日再去打探。”
钟离笙放下笔,拿起信纸在空中晃了晃,道:“罢了,既然进不去便算了,总之只要达成目的便可。”待纸上的墨迹干了,她叠起来递给红青。
她还没说什么,红青便道:“这是.....给定安王的?”
她无奈笑出声,“当然不是。替我跑趟柳家给柳清辞,说再过几日便要出发前往南离,还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我有事请他帮忙,越早越好。”
红青素来冷漠的脸上出现一抹若有似无的尴尬,瞥了她一眼,收起信便转身,走到一半又回身,不确定地问:“定安王那边......送吗?”
钟离笙整理案桌的手一顿。她笑着抬头,“不用搭理他。”
红青认真点头。
红青离开后,钟离笙余光扫到桌角的《江南游》,视线落到了上边,她伸手拿起来,脑海中无意间竟想起遴选那日与他逛园的情景以及那碗全是牛肉的面。
那日她不曾生起防人的心思,头一遭跟一个位高却危险的权贵游街、买书、吃面。
他确实很神秘,让她充满了好奇。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背叛,没有经历曾经那般惨痛的过去,或许她会愿意相信他,也敢赌一把。但如今连豪赌都没了筹码。
她叹了口气转身蹲下,从角落拉开一个落满了灰的木箱,打开,将这本《江南游》放了进去,让它呆在了它该呆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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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青送信的第二日,柳清辞的拜帖就上了门,刘谦收到后没有阻挠, 他属于太子一派,对太子看好的人也会莫名欣赏,甚至自以为是地将其看作自己人。反而还希望能多走动走动,通过钟离笙跟这个新晋的皇商一族攀上一些关系。
她带着红青和钟幸坐上了柳府的马车,马车摇摇晃晃地出了城门,钟离笙掀开窗帘,青葱的松柏,潺潺流动的小溪映入眼帘,她疑惑地放下帘出声问向引着她们的丫鬟,“我要见你们少东家,这是要去何处?”
小丫鬟笑着解释:“我们少东家自从赢了皇商遴选后便住到了城外的别院里。”她眼睛笑得弯弯地,倾身朝外看了一眼,“姑娘稍后片刻,就快到了。”
约莫半刻钟后,马车停在了一个别院前。别院建在山腰上,一下马车,裹挟着青草味的风迎面吹来,是一股自由肆意的味道。
小丫鬟小步跑上台阶抓起门环敲了两下,没一会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秋叔,少东家要见的人来了。”
这个叫秋叔的男子看着约莫四十好几,穿着井然有序,头发、胡子也都打理得整整齐齐,本该到了含饴弄孙的年纪却仍旧一脸精明相。
“钟姑娘?”秋叔一把拉开门,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再听完小丫头的话后,扬起讨好的笑容,他跨出门,姿态十分夸张的道:“少爷等您很久了,咱快进去吧!”
路上,经过一个花园,钟幸瞧见园中有一小湖,湖中有一座会汩汩冒出山泉的假山,他朝着红青自以为小声却都能听到的声音道:“哇,这个假山是口泉水。”
红青朝假山看了一眼,不留情面道:“有进步,好歹没说假山在冒水。”
钟幸干笑了两声悻悻然挠了挠头。钟离笙听着,也轻轻地笑了。
秋叔见有茬口,边带着路边亲和道:“这口山泉可了不得,到了夏天水会变凉,到了冬天水会变热。”
钟幸惊呼:“这么神奇?”
秋叔连连点头:“是啊。当年我们老爷也是无意中发现了这口泉水,才命人在这修建了这座山庄,一到酷暑严寒就带着一家人来。这不两月前刚从这离开。”
“既如此,遴选结果已出,你们少爷为何还在此处?”钟离笙好奇问。
“这不巧了吗?柳家的皇商刚选上,老爷就正式将家业交给了少爷。柳家刚当上皇商,还得在这呆上好长一阵。祁京商铺事多,见的人也多,少爷这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