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几天之后肖砚正在为一位患者进行气管切开术。这个患者之前插管的时候一直插不进去，所以选择从气管处切开进行插管。

这种手术算是个小手术，很快就完成了。

之后肖砚和平常一样在病房里待着，照看里面的患者。

冰冷的病房里，机器的声音显得格外大声，不过好在没有任何刺耳的报警声。ICU里的平静倒是一件好事，至少没有人有生命危险。这也是为什么肖砚喜欢ICU，这里一直很安静，而且有很浓的消毒水的味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肖砚就喜欢上了这种味道，它很独特。或许前调稍微有些刺鼻，但是它的后调却是非常温和的。一般人只闻到了它的刺鼻，但却感受不到它的温和，或许在医院待久了就会了。肖砚觉得这味道也很适合自己，刺鼻的味道是自己的位置，而内心深处的温暖则须慢慢感受。而且每天在医院待那么久，肖砚身上经常都弥漫着半永久的消毒水味香水。

不过打破平静的是一连串的警报声。

哎，又有一个患者要插管了，肖砚默默地说道。

这个声音是从不远处的病房传出来的，那边的病房里都是中度患者，一般下一步就是上呼吸机。

很快肖砚就听到了护士和医生的吵闹声，还有护士推送机器的声音。不过没过多久就安静下来了。

然后肖砚就看到郑雅洁朝她走来。

“不愧是我们郑总，技术就是好。” 肖砚打趣地说道。“这么快就插上了。”

“没有没有，是患者配合的好，而且情况很适合插管。” 郑雅洁回应的。“我一会儿还要上手术就先走一步了。” 郑雅洁向她摆摆手，然后似乎又想对她说什么，但是还是把话咽了回去。“你也好好休息，别累着了，你们病房还算不错。”

“你也是。” 肖砚说道。

郑雅洁走后肖砚也没有多想，直到过了一会儿，她听见有人在走廊里面哭泣。半夜在医院的哭泣声真的很可怕。虽然肖砚并不相信什么鬼怪传说，但还是会害怕，谁会没事半夜三更在医院里面哭啊。而且这种哭是那种很隐忍的声音，反而更恐怖。你要是嚎啕大哭还说的过去，也不恐怖，毕竟声音够大而且医生都见惯了。但是那种细小的声音真的受不住。肖砚听了一会儿决定去看看，反正在恐怖又能怎么样，不可能是鬼在捣乱。

一出门肖砚就看见陈秩背靠在墙上哭泣。他蹲在地上，手里还握着手机。

“怎么了？大半夜的在病房门口哭，吓死人了。”

陈秩抬头看到是肖砚的时候反而哭的更大声了，边哭边对肖砚说道，“肖老师，你去看看白老师吧。”

肖砚本来还想着是小两口闹了矛盾，毕竟长时间不在一起，而且两人都是医生估计时间都根本凑不到一起去。你说下班了联络一下感情，一会酒店你的身体就会告诉你的大脑，睡觉！看到床就往上扑，然后倒头就睡。不过听到白术的名字，肖砚的内心立马慌了，急忙赶到白术在的病房。

一进去肖砚就看见白术插着管躺在那。

肖砚走过去发现白术还是醒着的，看见她来了握住了她的手。肖砚拉了一把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两人的手紧紧相握。

“睡吧，好好休息就可以快点好起来了。” 肖砚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自己只想让他快点好起来。

肖砚双手握住他的手，抵在额头上。肖砚把眼睛闭上，让快要掉下的眼泪待在眼里。她不希望白术看到自己这样。肖砚在心里默默的想，上天你到底为何要这样？为什么要让我经历三次这样的事情，三次每次都还是我心爱之人。而且每次我都无能为力，我身为一名医生却做不了任何事。别人都说，“Third time is the charm”，或许这次会是一个不同的结局。肖砚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希望奇迹发生，因为她根本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