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白术目送着肖砚离开，当那辆车消失在视野之外，白术才回到宴会厅里。虽然他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他的心情却不能平复，脑袋里思考着肖砚和他的对话。所以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态度？白术觉得还是要跟她有时间好好聊聊。

车里的肖砚也想着同样的事情。就从白术刚刚问她的问题还有表现出来的肢体语言，肖砚清楚的知道他在等自己的答复。可是肖砚自己也不确定要不要捅破这层纸，或许这层纸早已经被捅破了，只不过两人还未对此作出任何反应而已。

哎，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两人的选择其实和那晚对彼此的回答是一样的。白术会选择待在神外，和那群人斗来斗去。而肖砚也确实选择待在了美国。虽然两人说得话其实是互相做对但也是真确的选择。所以两人要是选择在一起，某一方可能需要放弃自己现有的工作。异国恋也可以，但是两人很难见面，而且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在肖砚看来，谈恋爱应该是两人在一起去看他们是否适合天天生活在一起，去模拟一个婚后生活。但是这对医生来说是完全不同的，说实话医生真的很难谈恋爱。他们哪有时间啊？一回家就想躺在床上啥都不做，加上外科医生那少的可怜的假日，约等于没有，想要维持一段感情真的不容易。肖砚自己都没想到白术对自己的感情还是那样。她自己忙的都把白术抛到脑后了，要不是今天见到他，或许那段特别的记忆也不回浮出水面。

“所以你还回选吗？” 这个答案在几个月前可能还是‘不会’。

“我知道你喜欢我…”

就在这时车停了，肖砚到家了。下车之后肖砚呆呆地站在门口，任由凉风在她脸上吹过。真是疯了，肖砚想到。为什么会想起这些啊？就因为今晚的重逢，在车里她好像把那段时间他们之间的接触都回忆了一遍。他柔软的耳垂还有他那双指节分明，冰冷的双手。

肖砚只觉得浑身燥热，明明感觉跟他的感情已经很淡了，但再一次想起还是很迷恋。肖砚开门回家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端到阳台上。虽然肖砚必须承认白术是一个很好的对象，但是这种事还是要理智的分析一下。

就自己的情况而言，但谈工作美国确实更好，工资会比国内拿的更多。回国内就是副主任，升为主任只是时间问题，就是工资没有美国高。但是除去工作这一个问题，其它方面国内都比美国跟好。国内有一种特殊的氛围，它叫人间烟火，它是人情味，是人间长情，是有温度的世界，也是一个温暖的家为你避风挡雨，而国家则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护你的强大护盾的地方。这里有好吃的，有好玩的，还有很多可以去逛街的地方。而美国就是一个冰冷的地方，怪不得这里那么多人都抑郁了。肖砚自己可能已经习惯了这个冷清的地方吧，毕竟很小的时候就被妈妈带出国了。或许肖砚确实带着一定程度的偏见来看的这个问题，但是美国在她的眼里真的和中国没法比。

都说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肖砚也慢慢理解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说。特别是现在关于结婚，关于孩子的问题很多。这不就是她每天的状态吗？孤独啊。说到底就是没有人管你，自己很自由，想干嘛就干嘛。但是对于医生来说好像根本不存在。他们那么忙，根本就没有自己的时间，而且就算是不上班还是要保证随叫随到。这已经是常态了，而且双方都是医生可以互相理解，或许他们根本就见不到面。医生在这个社会上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从成为医学生的时候就开始走特殊通道了，他们普通的生活和恋爱都和别人不一样。

所以在那好像都一样，因为那句话成立的前提是你得有可以自由分配的时间，医生的时间都是挤出来的。

最后一点无非就是要考虑后代。谈及学业还有压力中国的作业什么的肯定是多余美国的，但这也并不是一个非要考虑的点。首先肖砚觉得两人肯定不会有孩子的，两人作为外科医生在加上孩子真的就是没时间，而且不可能。要孩子对两人的事业都会产生影响，特别是对肖砚来说。如果必要那也只能去领养一个，毕竟两人都三十多岁了，已经差不多算是高龄产妇了。最后说会学习，两边都有好有坏，但是如若真的考虑到那一步，两人大概率是会定居在国内。

所以最后的结论是什么呢？思考了这么多肖砚也拿不准自己的内心了。想家了可以挤出时间回去看看，所以自己可能会选择在这里。毕竟这里的工作高薪又稳定，而且没有国内科室那么多人情世故，大家对不怎么熟悉，只要不要闹什么不愉快就行。可是另一方面，肖砚的内心也想和白术在一起，也想念着国内的一切。看来真的得更他好好谈谈了，今晚早点睡吧，脑袋都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