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五）

“珍娘的绣艺放在细阳郡也是数一数二的，细阳郡有不少绣娘仿照珍娘的绣样，但大多数人只得其形，未得其意。”

邵莎凝记得陈婆提过，珍娘来他家时才不过十二岁，陈家不可能有这个条件让珍娘学习绣艺，珍娘本人知礼数识进退，与周遭邻里相比，气质尤为显赫，甚至有些格格不入。由此可见，珍娘家里应该不是什么穷苦之人。

张思往正与邵莎凝商讨，这么待下去也不是什么办法，村里人已经就地掩埋了，不如将剩下的人带到细阳郡去。

幸存的不外乎是些老弱病残的，要想尽快启程几乎不可能，邵莎凝想着不如只带陈婆与珍娘前往，一来这二人陈年关系最密切，二来细阳郡消息灵通，打听珍娘的身世更方便。

说话间，有衙役前来通报道：“启禀大人，细阳郡那边来报，仿佛有人发现了疑似陈年的尸体。”

张思往大喜，站起来问道：“此话当真？”

“只是......”那人稍有迟疑，“只是此人面容被毁，但穿着喜服，应该是陈年。”

“好！”张思往忍不住拍拍邵莎凝的肩膀，想起邵莎凝的身份，又干笑着把手放下，“那我们现在就启程？”

邵莎凝心道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希望陈年身上能给他们带来一些线索。

“大老爷，怎么要去郡里？我家里还有猪没喂呢？”陈婆听说要去细阳郡，满脸的不乐意，一边说着要拿细软包袱，一边说家里的猪没人喂，倒是珍娘一如既往的平静，衙役说什么就是什么。

衙役脾气可不算好，张思往发话，陈婆虽有怨言，还是被拖上了马车，邵莎凝甚至听到上车后陈婆还在数落珍娘，“你怎么这么听话人家说走就走，家里没人怎么能行，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收留你干什么。”

邵莎凝收紧缰绳，故意策马来到车身外，陈婆瞥见邵莎凝的身影，再大的怨怼也吞到肚子去了。

没了陈婆的聒噪，众人的脚步渐渐加快了。杳无人烟的林间异常安静，车轴压过树丫的吱呀声惊得林间的鸟雀四处飞散，邵莎凝疑惑地环顾四周，继而紧拉缰绳，背地里紧握住袖中利刃。

“情况不对。”她沉声道。

旁人还未做出反应，从四面八方涌上十来个提着刀的蒙面人，不由分说的朝马车袭来，衙役们慌忙抽刀迎战，一时间场面十分混乱。

邵莎凝只来得及抽出利刃，见一丝寒光冲她袭来，她只能将腰弯成斜挂的镰刀，堪堪躲过这一击。那人见一击不成，也不迎难而上，转而攻击其其他守在马车前的人。

邵莎凝赶过去支援，混乱见她逐渐发现这群人不仅武艺高，训练有素，而且目标竟是马车里的陈婆与珍娘。

蒙面人似乎并不欲与众人纠缠，打斗间甚至想将马车掀翻，几次出剑直指马车，看那架势，誓要连车带里面的人同个对穿。

众人只好团团围住马车，不让蒙面人靠近马车一步。

“这是......发生了什么？”陈婆在车里颤颤巍巍地问道。

邵莎凝只来得及嘱咐道：“呆在马车里不要出来。”

紧接着蒙面人开始了第二轮的进攻，这次的攻势更凶猛，带着些同归于尽的气势，邵莎凝紧咬后槽牙抵挡着这群人的进攻，豆子大小的汗珠从额头掉落到眼睛模糊了视线，她却连眨眼的功夫也没有，更别提抬起衣袖擦擦汗。

空气里弥漫的血腥味，刀剑碰撞的声音，咆哮声夹杂着呼救声，邵莎凝努力地辨认着方向，手臂的伤口隐隐作痛，连挥刀也变得迟钝起来。

“扛不住了，得想办法搬救兵。”张思往动作不停，挑开歹人的剑，将其踹向一旁，“这群疯狗。”

“这荒郊僻野的，谁会来？”依稀间，似乎是师爷答道。

“.......”张思往还未答话，一阵急骤的马蹄声随风传来。邵莎凝抬头望去，只见一人一马一银枪，笔直地闯入局中。

为首的蒙面人见只有他一人，呵斥道：“不知哪位少侠误入此地，此乃个人恩怨，还望少侠速速离开。”

微风拂过，带着刀剑的嗡鸣，林间里的回声在荡漾，树叶在飞旋，少年如老僧入定般屹立不动，他平静的身影却让蒙面人心里发怵。

为首那位开始蠢蠢欲动，很明显这少年打乱了他的计划，他本该速战速决解决掉这些臭虫，“别愣着，咱们一起冲上去。”

得到示意，蒙面人纷纷涌上前包围住少年。

张思往等人已经力竭，他本为一方县令，平日不曾这般舞枪弄剑，此时早已支撑不住，只能有心无力的看着，他寻了棵树缓缓靠着，一边思索着少年是何方神圣为他解困。

“大人，您看那是不是...”张思往闭目养神时，师爷凑到他跟前 ，一脸犹豫地指着远处道。

张思往嫌弃师爷的吞吞吐吐，抬起头朝着师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邵莎凝的衣袍上下翻滚，依然与那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