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
,躬身前迎脸上堆笑,眼角道道褶子,说:“兄弟好兴致。”
两人都属中尉署典司禁军,王福源跟赵金说话自觉低人一等,因为人家姓赵。
赵金和王福源说了几句荤话,抱怨道:“药灌不进去,要不是三法司要人,管她二姑娘三小姐的,卷张席子扔到城外。小丫头属狗的吗?”
王福源说:“属狗?这位二姑娘从小跟着大将军征战悍羯,沙场的事比咱们见到的凶恶,我看是属狼的。中都十几岁的闺阁贵女们哪个有她这般狠戾劲,下手就要人命。跟皇后当真是一母所生?”
华凌祁的姐姐华凛阴,当今敦敏皇后,心慈面善,如今被打入冷宫,案子还在审理,新帝并未颁布废后诏令。
赵金不回他,却说:“大将军被封为镇北王没几日就战死,人啊,名利富贵要看有没有命接。”
王福源听他这般语气,心思通透。
镇北王华昀战死,雁栖山之荒北是膘肥马壮的悍羯,对大齐虎视眈眈。现下镇守北部边陲的是赵太后的亲弟弟赵仁缨,赵金的哥哥正是赵仁缨麾下偏将军。
王福源附和说:“是啊,要说这东西不是你的,双手捧给你都得摔稀碎。人八辈子都封不了爵位,华家一朝封王,镇北王世子躺家里接着便是,何必做捞什子通敌之事。不过华家命好,有人替他堵了大窟窿,沂州朿郡太守骆祥闻的养子,率领守备军将悍羯鞑虏和月栎驱赶出境,今日已进京了。”
赵金置若罔闻,正要打趣他包打听,看到门口进来几人。
为首的是中常侍罗毕,着宦官锦衣裘袍,手拿拂尘,身旁有小内宦虚扶着,行进一路,守卫及杂役齐齐拜礼。
后面还跟着一人,皂色官服,外罩氅衣,着进贤冠。
赵金拱手行礼:“公公,小裴大人。”
王福源亦是回身抱拳施礼。
最后的这人叫裴旻易,官职延尉左平,其父是延尉裴迶,正是受理镇北王世子通敌案的三法司之一,师从丞相施学廉。和中都里纨绔的世家公子们不同,他双手拢袖,二十多岁却是老派作风。
罗毕四下瞧了一眼,说:“人关在哪?”
赵金引着他们向西照的一间走:“眼瞧着天快黑了,又要下雪,公公怎得亲自来。”
罗毕将拂尘递给小内宦,拿帕子掩住口鼻,皱眉道:“皇上明日要见人,我听说打得不轻,可别御前失了仪态。”
赵金心下一惊,冷汗津津,赶忙上前拦住罗毕,赔笑说:“里边脏污,公公先到值班房稍等片刻,吃杯酽茶,咱们稍作收拾再请公公。”
裴旻易看向赵金,又看向旁边的王福源,抬腿跨上石阶。
罗毕欲转身离开,听得王福源惊叫一声,朝他看的方向望去。
只见裴旻易“哗啦”拉开门一脚迈进去又快速退出来合上门,拱手说:“赵缇骑说得不错,里面确实要好好收拾一番。”
他看着赵金,面色阴沉。
华凌祁闭目,双臂下垂,衣衫血污凌乱,头发沾上血的地方都冻住。身后的墙皮剥落,她就坐在一堆干草废墟之上,听到门响,睁开眸,眼中侵染着泪,又有明亮的焰火。
裴旻易双手紧握,指尖嵌入掌心,止不住发抖。
罗毕说:“罢了。”走出几步,见裴旻易没跟,转身问:“小裴大人一道?”
“公公先行,下官还有些琐事要问。”裴旻易看着王福源说。
待一行人离开,裴旻易才道:“方才公公说了,明日皇上要人,这样子怎么面圣。这位大人找两个身家清白手脚麻利的婆子给二姑娘简单清洗,”他闭闭眼睛,“再请位郎中,手臂治一治。”
王福源面露难色:“小裴大人,于理不合啊,二姑娘以前身份再尊贵,可如今是朝廷钦犯,请郎中......卑职做不得主。”
裴旻易沉默须臾,说:“先找婆子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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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班房也是临时拾掇出的,方便三法司审讯期间,禁卫轮值记档。
赵金低头哈腰,端过杂役送来的茶水:“公公行走御前,可知这二姑娘还没等到三法司会审,圣上便要提人呢。”
罗毕用帕子擦拭指尖,不接茶盏。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内宦们常在御前,身上口中皆不能有异味,衣衫要整洁,就连敬茶都要净手,身上熏香后再去。
他扔了帕子,问道:“赵缇骑入宫几年了?”
赵金答道:“建光二十三年,快两年了。”
罗毕说:“你是太后自家人,哥哥又是五品偏将军,你这缇骑做了两年,屁股该嫌凉了吧?”
赵金讪笑:“请公公明示。”
罗毕弹弹衣摆,说:“酒色误事。”他喝了口茶当即吐出来,“皇上要像样的供词,圣旨没下来之前,华家余孽谁都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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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来的婆子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