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端庄了三十多年的妇人,撩起绣着繁复花纹的袖子,像个市井老妇一般咒骂道:“哀家看你今日是反了天了,忘了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你可别忘了,你皇后的位置还是哀家给的,当初哀家能力排众议把你推向这个位置,自然也能将你拉下来!”
“这高危职业谁爱干谁干吧!007,没有五险一金,还摊上你这种讲不通道理的老板,这福气谁爱要谁要!”娘娘放下碗筷,起身指着太后的鼻子数落道,“想问你儿子为何会昏迷不醒?他吃了‘长生不老’的金丹,吞了太多的剂量。他为何这么做?因他愁闷难耐,他无法向任何人诉说,只得用酒精来迷醉自己的神经,而这一切的祸因,想必您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吧,母后!”
“来人!把这个毒妇拿下!”
“谁敢!”
出声之人让在场左右人都愣在原地。
【03】
年轻的帝王撑起虚弱的身子,眼底一片清明。
“阿忱,你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
“无碍。”陛下虽这么说,嗓音中却透露着一丝虚弱和沙哑,“多亏萦儿及时将朕送了回来,若非如此,朕怕是已经……”
萦儿是娘娘的小名,陛下以前从不这般唤她,今日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别胡说,高太医妙手回春,少了她,你也一样不会有事的。”
陛下摇头,不动声色地揽上娘娘的肩膀,我分明地看到娘娘放松的身体忽然一僵,怔在了原地。
“萦儿只是担心朕的安危,不经意言重了几句,母后宽宏大度,想必也是不会同她计较的。”说罢,陛下伸手抚上娘娘的脖颈,指尖用力,娘娘的脑袋被带动着低了下来,“还不快向母后道歉。”
娘娘鼓着一张包子脸,似乎还想辩驳,一抬头,对上陛下那双带着审慎和不容置疑的眼睛,暗搓搓缩了回去,用卡在喉咙口的声音道:“母后,儿臣错了。”
“她……”
陛下打断了太后的话:“在朕看来,此事若要清算,当问罪的倒是另有其人。”陛下挑眉,本就带着威严的长相此刻看着更加冷峻,“你说是吗,李有才?”
窝在角落的李公公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溜之大吉,闻言连道:“陛下,奴才不知您在说些什么…”
“心术不正,连脑子都不好用了。”说罢,陛下眼神一冷,手下的侍卫上前,将李有才私自受贿、意图谋害圣上的证据一一呈了出来。
铁证面前,李有才百口莫辩,跪倒在大殿上。
“从实招来,这些钱是谁给你的?”
李有才绝望的眼神望向对侧的太后,欲言又止,满眼绝望,又流露着淡淡的期待。
太后缓步上前,随手取下发间的一枚簪子,朝李有才的后颈笔直刺了进去。
“不听话的奴才,不值得与他多费口舌。皇帝,你好好修养,莫要再受这般贼人的暗算了。”
太后越过李有才,从殿内信步走出,她长长的裙裾沾上了奴才汩汩流出的血,在明黄色的地面上拖出了一条狭长的痕迹。
“害怕吗?”陛下用近乎呢喃的语气问娘娘。
“怕。”
娘娘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缩成一团,躲在陛下的怀里。
“害怕的话,下次就别这么鲁莽了。”陛下道,“这里不比你以前呆的地方,谨言慎行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04】
我的母亲,是娘娘的乳娘,我打小就跟在她身边伺候,虽是个下人,但说句大逆不道的,我在心里早就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子。
娘娘是将军独女,十五岁前在大漠长大。
娘娘及笈当日,一群自称来“抄家”的太监砸烂了将军府的大门,将府内的东西风卷残云搬个精光,见到貌美些的下人,统统被拖进了一辆昏黑的马车。我和娘娘,靠着躲进老祖宗的棺里,躲过了官兵的搜查。
一天、两天、三天……靠着棺材口被老鼠啃出的小洞中透出来的微光,我们数着日子熬过了七天。
啃完最后一片草皮,正当我们为活下去发愁时,棺材板被撬开,一只温暖的手将娘娘从冰冷的棺柩里拉出。
“没事了。”太子将娘娘紧紧地扣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髻,反复道,“陷害你父亲的人,我杀光了。”
惊慌未定的少女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双眼毫无焦距地定格在地上的某处,裹着年轻储君的披风,瑟瑟发抖。
“我没有家了。”
娘娘向前挪了一步,正踩上一地碎瓷,不多久,脚上便伤痕累累。那些瓷片,是先帝赏给文家最贵重的花瓶,一直摆在祠堂供着。
太子凌厉的剑眉紧紧拧成一团,他将娘娘额前的碎发轻柔地拂到耳后,直视娘娘的双眼,认真道:“跟我回去,我代他们照顾你。”
三个月后,先帝不知因何原因,突发急症,不过三日便与世长辞。太子谢忱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