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不停息之都

雨之国，双峰茶楼。

安静的店内只有一座茶壶咕咕冒泡，但这点声响，很快就被外头的雨声淹没了。

没一会儿，二层包厢内，响起了两个男人的交谈声。

“刺客？”

“是啊，听说山椒鱼半藏最近在大肆搜捕刺客！”

说话的茶客将沸水冲入放了茶粉的黑瓷碗中，拿起茶筅，迅速搅动，打出均匀细腻的泡沫。

“什么样的刺客能混进他的地盘？”

“这不是雨忍还在调查嘛，不然这些天戒严成这副样子，连我们这些委托人都不让走！”

他第二次冲入沸水，再次搅打茶汤，安静的空间持续回荡着清脆的刷刷声。

窗外，大雨倾盆，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雨帘之中，能见度不足十米。

送茶点的美女店员脚踩木屐，慢吞吞地走上来。

她整理下摆，跪坐在榻榻米上，将盘子放在两位客人之间，道了句“请慢用”。

客人似乎与她相熟，调侃道：“这不是抚子嘛，听说你之前相中了一位有钱的俊后生，怎么现在还在店里干活呀？”

抚子掩面一笑，故意吊人胃口道：“哎呀，这事您就别问啦，说来说去都是糊涂账哩！”

两位茶客哈哈大笑，不大的空间茶香四溢，头顶还有中央空调抽湿的嗡嗡声。

抚子道：“两位大人又来雨隐村找忍者办事呀？”

“是啊，不然这气候恶劣的地方——谁来啊！”

“哎呦——瞧您说的，这话我可不爱听，”抚子娇嗔道，“既然你们个个家财万贯的，为何不去大忍村下委托，偏要来这种小地方受委屈？”

“这你就不知了吧——”

茶客停下搅动的手，抖了抖茶筅，忽然伸手摸了一把抚子的细腰！

抚子挑了挑眉毛，忍住转身就走的冲动，保持微笑，没有避开对方的咸猪手。

茶客开怀大笑。

他面前的茶碗里全是云雾状的泡沫，葱白一样的颜色，茶筅一提，还能立起来一个小丘！

他将点好的茶摆在伙伴面前，侧头道：“有些任务可以找大忍村做，但有些任务——就得找你们这些不起眼的小忍村做！”

说着，他又拿起一块碗，舀了一汤匙嫩绿的茶粉，抖入碗底。

抚子眨巴着眼睛，好奇道：“为何？”

“那当然是大忍村在接委托的时候，会再三考虑符不符合本国利益——那些大国挣钱的路子可多了——谁便一个十八线暴发户都有靠山，你递一个涉及商业竞争的委托书，他们得审核一个月！等任务派发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倘若你们的任务目标连大忍村都不敢得罪，那小忍村就更难办了吧？”抚子小声道。

“诶，这种事，只要不露马脚，谁都能办！”

“那万一要是露了马脚呢？”

“谁干的，谁背锅，不过是多一个被通缉的叛忍——哈哈哈哈！”

茶客自以为幽默地笑起来，殊不见与他言笑晏晏的“抚子”，已经暗暗攥紧了拳头——不过她的拳头藏在宽大的和服衣袖中，除了她自己，谁也见不着。

这时，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

抚子与包厢内的两位茶客告辞，推开竹门，起身迎接另一波客人。

——这波客人的打扮很奇怪。

站在门口的是一高一矮两个人，穿着黑底红云的风衣，没有撑伞，而是带着斗笠，斗笠边缘还系了风铃。

他们的中指统一带着硕大的戒指，高个子的男人，戒指上刻着“空”字，矮个子的男人，戒指上刻着“玉”字。

抚子露出标准的揽客微笑，热情地邀请他们入内就坐。

他们挑了一间包厢，要了茶水，便要求店家不再进入包厢，否则杀无赦！

抚子缩了缩脖子，连连点头，保证不来。

她退出包厢，提着和服下摆，一路小跑来到茶店后厨。

凌乱的后厨里，“店老板”正躺在竹制的老爷椅上喝茶，身子一摇一摇，空出来的一只手拿着写满字的原稿，正在校对错字。

“自来也大人！”

抚子——也就是用了变身术的悠斗压低声音道，“大蛇丸出现了，还穿着晓组织的制服——他们果然是一伙的！”

“我知道了，”自来也按了按太阳穴，“他一进来我就嗅到了那股蛇味，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们现在怎么办？海月不在……”

“先按兵不动——只要待在室内，不淋雨，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你用白眼先盯着，读唇语，看他们都说些什么！”

“是！”

“不过话说回来……”

自来也收起原稿，叹口气，拿下夹在耳后的铅笔，用橡皮的那头戳了戳太阳穴，“这小小的雨隐村还真是水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