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

，“怎么？担心我？”

半夏心里漏了一拍，面上却不显，直起身，斜了他一眼，“用得着我担心你？”

程景琛不置可否，耸了耸肩。

歇了会，半夏指指他手中的瓶子，“给我吧，我要去上课了，顺便扔掉。”

程景琛没动，黑漆漆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下不自觉用力。

半夏叹口气上前，轻轻掰开他的手指，从他手中抽出空瓶，转身准备离开。

“你的手腕怎么回事？”他问，声音里隐约带了一丝怒气。

“哦，郑琳月掐的。”半夏实话实话也没打算瞒着。

“怎么回事？”程景……琛眉头皱紧。

“刚出来不小心撞到人家了。”半夏平静地说，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路遥也在。”

“你说谁撞到你了？”非常不爽的声音。

“别紧张，只是撞到了郑琳月肩膀。”

程景琛没有应声。

半夏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还是没忍住加了一句，“不过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保持距离吧。”

“保持距离？”闻言，程景琛回过神，眼睛里有些迷茫，似在疑惑。

“我们现在高三了，学习任务好重的。”半夏低着头，脚尖在地面上蹭啊蹭，“我想好好学习了。”

“你的意思是我耽误你学习了？”程景琛气笑了，腮帮微动，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风雨欲来。

半夏不知道他生什么气，她已经做到不吵不闹，甚至极其大度地选择如他们所愿，不再来烦他，他还想怎么样。

努力憋回心底涌上来的苦涩与委屈，调整好表情后，半夏抬头与他对视。

“是的。”她听见自己说，“就像现在，我本来应该在教室里的。”

-

半夏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下课了，于是索性直接靠在走廊的墙上，准备等下课再进去。

走廊很安静，只有老师讲课的声音从教室传出来，半夏闭了闭眼。

“好啊，那你可千万别再来烦我。”

那是程景琛最后对她说的话，冷漠得不带一丝感情。

半夏原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可事实是那句话随着一阵微风就这么钻进了她的耳朵，融进耳膜，在血液中肆虐，最后烙在了她的心上，烫的她眼圈发红。

半夏不敢回头，狼狈地落荒而逃，她不想再让他看轻自己。

所以其实他也是烦的吧。但是为什么不早点和她说呢？

两行清泪滚落，顺着脸颊，滑入唇中，半夏抿了抿，咸的，好闲。

没有一点声音，无声无息，半夏慢慢低下头，双手捂着脸蹲下去，瘦弱的脊背猛烈抽搐起来，泪水顺着指缝滴在地面。

下课铃声响起，刘老师抱着书本走出来，视线一移，就看到了蹲在墙边的半夏。

“江半夏，来我办公室一趟！”

半夏缓缓睁开眼，抬手抹了把脸，起身沉默地跟着刘老师一路来到她的办公室。

这位刘老师是高三组的物理老师，虽然年龄不大，但教学能力十分强悍，身担A中两个理科重点班的教学任务。

也许是年龄相仿，她私下十分随和，没有什么老师架子，因此非常受高三学生的欢迎，学生都叫她，“刘姐”。

半夏站在办公桌旁，看着刘老师就这么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自己。

十分钟后，半夏顶不住压力地开口，“刘姐，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逃课…”

“不，你没有错。”刘老师打断道。

“嗯？”半夏不解，眼睛眨了眨。

“错的是我，一定是我讲的不够好，不然你怎么偏偏只逃我的课呢？”

“……”

“太简单了，对吧！你无聊所以才逃课。”刘老师好像恍然大悟，双手一拍，自顾自地下了定义，有种不顾半夏死活的干脆。

随后非常坦然地从抽屉里掏出一套物理竞赛的卷子，压着边角，往半夏手边推了推。

“下午的体育课别上了，把这套卷子做完没问题吧？”

半夏张了张口，正准备说话。

“瞧我说的，怎么会有问题呢，只做题多没意思，万一无聊又逃课，这样吧，你现在就写，写完体育课的时候，正好六班是物理课，你去把这套卷子讲一讲。”

边说边起身，从冰箱里翻出来一块巧克力蛋糕和一块矿泉水，摆在靠近半夏的桌子上。

“午饭就吃这个吧，省时间。”

刘老师重新坐回办公椅上，双手抱胸，看着半夏，笑眯眯地开口，“还有问题吗？”

“没有。”半夏态度非常好。

刘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用下巴点了点对面的椅子。

半夏拿起试卷，从刘老师的笔筒里随便抽了一根中性笔，走过去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