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
冬猎。殿下让我告诉皇上她已无大碍,还请皇上留在围场继续冬猎,不能坏了大家的兴致。”
皇帝听了这话一副为难的神色,右手不自觉地蜷缩,“这……”
“既然皇妹如此体贴,那皇上也不必十分忧心。左右冬猎也不过二十日,冬猎过后再去看皇妹也不迟。皇妹此刻还是需要静养。”
……
春月和秋月坐在回京的马车里,普通的马车质量显然不如镇国长公主府的。不仅御寒效果不好,还十分颠簸。
秋月晃得头晕,一脸菜色。
春月只掀开窗帘看着外面的景色。马车疾行,风景都被甩在身后。
两人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
镇国长公主府。
冬月一直将齐太医送到门口才停下,“今天多亏了太医医术高明,这是我们殿下的一点心意,还请太医收下。”
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被放进药箱里。
齐太医估摸了一下重量,笑得合不拢嘴。他今年不过二十有三,面容清俊,身材颀长,本是风华正茂,可不知为何这人每次看到钱就跟看到自己亲娘一样,笑得嘴角都要裂开了。
冬月无力吐槽。
“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若无其他要事,微臣就先告退了。”
他不露声色地将一小包东西递给冬月。
冬月心下了然,悄悄握紧收入袖中。
等到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冬月才转身回府。
主院卧房内。
孟绾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一般。
“殿下,您今日也太冒险了,万一身体受损,哪怕只有一分,也是得不偿失。”
夏月坐在床前,将那黑漆漆的药汁来回搅和,面上不显,可她的语气和眼底的关心却是掩盖不住的。
“若知晓计划会变成这样,就不该答应殿下。”
越说倒怨气越大了。
孟绾睁开眼,“我没事,今日只是一个小意外,摔倒吐血都在我计划之中。我提早便服下了催动吐血的药物,没有那么严重。”
夏月把药碗放在桌子上,“殿下,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这怎么能知道一伙胆小的毛贼还有一个会箭术的,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嘛。”
夏月伸手把她头上的抹额取下,“等明日小五回来,看他怎么说。”
孟绾心头一滞,忘了,还有个难搞的人。
孟绾岔开话题,“对了,那个替我挡箭的人如何了?”
“他没事,齐太医已经给他看过了,血也已经止住了。只是……”夏月眼神有点疑惑,不知道该怎么说。
“怎么了?”
“我看他浑身衣物肮脏,便让一个小厮替他抹了身子,换了干净的衣物。可那小厮说他手臂上有一个印记。”
“奴隶的印记。”
孟绾愣住,奴隶的印记。
“我记得,晋国的最后一批奴隶似乎都被送去藩地了。父皇还在时便废除了在奴才身上随意烙印的旧制。如今晋国境内,无论是买卖还是家养的奴才,都不允许刺身或者火烙,也不再称奴隶了。”
夏月点头,“他的印记也不是我们晋国的,奴婢查过了,是姑墨国的。”
孟绾神色奇异,眼神里多了几分兴味,“姑墨国?”
有意思。
一个早在三十年前就覆灭的小国,为何会突然出现一个在晋国生活的奴隶?
还这么巧,救了她一命。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古怪。
孟绾低头沉思许久,“夏月,你说,救了本宫一命,本宫该如何回报?”
夏月愣住,殿下金尊玉贵,绝世无双。这殿下的救命恩人,自是当得起任何回报。
“奴婢不知。”
孟绾笑了起来,她脸色还有点苍白,嘴唇没有血色,面容疲惫。可她的笑容却是真心实意的,这样的脸配上这样的笑,足以摄人心魄。
“那便赏他黄金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