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时见鹿用湿毛巾擦了手:“可惜了那个好西瓜。”
宋闻山听得好笑:“可惜你还用西瓜砸人家。”
“那我也不能用锤子吧。”时见鹿看了眼房间:“或者灭火器?用那东西砸人也不太好吧,到时候我不得从原告变被告了。”
宋闻山听出了时见鹿的言下之意:“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处理。”
时见鹿狡黠一笑:“小孩的事情小孩自己的解决,我当然是自己找律师啊,放心,我很守承诺的,不要你们帮忙,我自己找。”
时文清冷不丁问一句:“去哪儿找。”
“当然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时见鹿理直气壮:“在我们宋家的律所找呗。”
宋闻山:“不找你哥?”
时见鹿脸上笑意顿时淡了:“不找他,这件事不要他插手。”
时文清眉梢一挑:“你这件事他恐怕必须插手了。”
时见鹿知道母亲不会无的放矢,连忙问,“为什么这么说?”
“他手里还有个诉讼案,被告也是洪骅。”时文清将时见鹿一通电话之后查到的消息轻描淡写地说了出来:“也是故意伤害。”
时见鹿一顿,脑海里瞬间闪过什么。
“也是故意伤害?原告是谁?”
“那是他当事人的隐私,我怎么会知道。”时文清故意逗她:“你想知道就去问他。”
时见鹿没听清楚时文清后面的话,此刻她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另一桩故意伤害罪上,心底隐约有了一些猜测。
“爸妈你们还有工作赶紧去忙吧,我没事了自己待在医院就行。”
宋闻山:“我们刚来你就赶我们走?之前还说最想爸爸了。”
时见鹿马上看向时文清:“我没说。”
时文清点点头:“我女儿要最想也只会最想我。”
“你每天都在北城,乖宝当然更想我。”
“你还一天三个电话呢,她接你电话都烦,怎么想你?”
“我……”
“我头晕……”时见鹿捂住脑袋,演技堪忧,但语气是真诚的:“你们去别的地方吵吧。”
时文清:“病了胆子也大了?还赶我们走?”
宋闻山也摇头:“爸爸上飞机之前你还担心爸爸坐久了腰疼,现在爸爸才陪你一会儿你就嫌弃爸爸了?”
时见鹿掏出王后雄:“你们在这我没法安静学习。”
时文清和宋闻山同时闭嘴,安安静静地离开了病房。
时见鹿也并不是搪塞,认认真真将“七年战争”整个单元的知识重新梳理巩固了一遍,又做完了能力测试才放下书。
期间赵雯也没有打扰她,等到听见房间里的动静才敲了敲门,道:“小十,你有同学来看你。”
时见鹿微愕,今天是周三,按理说应该不会有同学来。
“是谁?”
赵雯:“一个叫阮棉,一个叫罗莎。”
后者时见鹿没太多印象,但看见人之后,顿时不惊讶了。
阮棉想来探望,自然有的是办法,而罗莎就是上次操场上帮阮棉说话那个女生,一直是阮棉忠诚的狗腿子。
不是时见鹿形容得恶毒,她从小到大见过了太多因为身份、家世等各种原因追捧在她或者她认识的某些男生女生身边的同龄人。
那些人实在称不上朋友,被奉承巴结的人也不会将他们当做朋友,很显然,一直当做阮棉马前卒的罗莎,在阮棉看来也算不得朋友。
不然,上一世罗莎高考失利,家里又出了经济问题后,阮棉明明有能力伸手拉她一把,却任由她连个专科都没上,直接打工。
时见鹿自问如果身边有朋友如此,她有没有可能不管不顾。
答案是不可能。
她朋友本就不多,每一个都十分珍贵,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朋友前途尽毁。
而阮棉不仅没有管罗莎,还将罗莎送到了她父亲的公司当前台。
这看似是帮助,然而阮棉并非她父亲的婚生女,而那公司是她父亲原配旗下的产业,有她这一重身份在,时见鹿都不知道阮棉到底实在帮罗莎还是害她。
这里面更匪夷所思的是,任由一个外人都能看出不妥的安排和对待,罗莎竟然甘之如饴,并且依旧为阮棉马首是瞻,甚至恨时见鹿劝她复读的场景被阮棉看见,导致她和阮棉关系不如从前。
甚至费尽心思找到了时见鹿在国外的社交账号,特意花钱翻墙,就为了每个月都给时见鹿发阮棉和段奕丞的恩爱小作文。
时见鹿:……
她当时的心情就是无话可说。
不过眼下回忆起这些,再见到这个人,又没什么波动了。
俗话说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提醒一次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多,对人对己都不礼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