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井底之蛙也有坚持

“不必了，你连最基本的素养都没有，缺乏一颗虚心学习的心，而且对我们也缺乏应有的尊重。我很难想象你这样的性格怎么会被他看中，但不管怎样，我基本料定你在这条路上走得不会顺畅也不会太远，你还是回去吧，你应该知道我说这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只是就事论事。”

中间那个女子语气平淡的对林初月说道，她能够做到事不关己漠不关心，而林初月却心怀忐忑翻江倒海，林初月的心态本就紧张，被她那样一说，整个人仿佛被推入了谷底。

林初月从小就被妈妈严厉的管教着，其他孩子玩耍的时候，她要学习乐器，练嗓子，每一个音都被要求唱到最为准确，为此没少被衣架子打手心。入学以后，因为从小就学过一些，老师也觉得她比同龄人优秀，各种文艺演出都会第一时间考虑她，她甚至在学校拿过很多奖。

可是林初月这样一个井底之蛙，突然有一天跳出了自己狭窄的空间，走入了不舒适区，她就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不安、惶恐以及自惭形秽。那个女子盛气凌人，林初月甚至不敢看她一眼，在这个冷气袭人的空调房，她全身冷汗涔涔，双腿终于不听使唤的哆嗦起来。

“小天，你带她出去吧，呆在这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好的，方总。”

林初月没看他们，只是低着头愣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感觉她的世界在那个瞬间崩塌。那是她从几岁开始一点一滴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信心，没想到就因为方总简简单单几句话，就彻底给毁灭。

“走吧。”

一个男子来到林初月身边，伸手拉了拉林初月，林初月一把推开他的手，固执的站在原地，眼泪终于滚落下来。

“哭也没用的，走吧。”

男子语气并不严厉，甚至还带着些许同情，似乎对这些事情习以为常。

“我不能走，也不可以走。”

林初月有些哽咽的说道。

是啊，一开始胡子哥就叮嘱过她，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来投靠舅舅，等了他七天，他始终没有出现。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肯收留她的人，他还满怀期望的带她来这个地方，她却表现得如此差劲，被人全盘否定，他只怕也脸上无光，留给她的结局就是被扫地出门，流落街头。

她不要认输，不要面对那样的结局。

人生很难，为何她的人生更难？

大概是因为她多数时候都在得过且过，从来没有面临过绝境求生的那种境遇。可是现在不同了，林初月已经到了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的时候，所以她咬紧牙关呐喊出她心底的声音：“请不要为难我，最新的歌曲绝大多数人都还没听过，更不要说唱熟。”

“小天，去把悠悠叫来。”

小天开门出去，不久后领过来一个小女孩，林初月估计她的样子大概还在上小学，差不多五六年级。

她虽然比林初月小几岁，可是她进门后那份淡定从容以及目光中的坚定自信，是林初月远远比不上的。林初月知道她的到来是要给她一个无情的审判，宣告她的死刑。

果然，方总让她唱《我怀念的》，她点了点头就清唱起来。全程投入，没有被任何人干扰，林初月在一旁听着，说实话她佩服甚至有些嫉妒那个比她小几岁的女孩，她的声音虽然还显得稚嫩，但气息流畅不显吃力，而且台风很稳，仿佛天生就适合舞台。

她只唱了一半就被叫停了，小天带她出去，方总问林初月感觉如何？林初月没想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难道不应该趁机奚落她一番的吗？

林初月也没再多想，回答道：“她的声线很好很清脆，而我声音有些低沉，我当然比不上她。”

“你对自己的认识还算清楚，不过悠悠付出的努力，是你看不到也想象不到的。”

“我也可以学的，没有人天生就会，给我点时间，我会让你们眼前一亮的。就算跟那个小女孩有些差距，但我不会像现在这样。”

“努力是可以弥补很多缺陷，但你的声线决定了你唱歌的类型有限，很多歌都唱不出那种感觉，我要说的是你不适合我们公司这种全面发展的艺人路线，你可能在某些小众的曲风做到极致，可这同样需要时间，更需要契机和运气，而我们为何不选择更直接有效的回报，要把宝压在你身上呢？”

还不等林初月开口回答，门被推开了，胡子哥一脸平静的走进来，跟他们说了一句打扰了，拉着林初月就走。

“钱哥，方总并不是……”

小天紧随其后，看样子他是没有拦住胡子哥，说这话是要缓和一下关系。

“我知道，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

他表示理解，他们刚走出门，方总在后面喊道：“老钱，你的人情我都记着，不过我得站在全公司的位置考虑，有时候我所在的位置，决定我很多事不能随心所欲。”

“我并没有责怪你不是吗？”

“可你的样子就是，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