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盐（二）

邓坚派人寻白奕，郑不易，刘怀清于梅山喝酒。四人处于梅山一角，落披风于雪上，抬眼望去，远处清白藏粉，幽香扑鼻。

邓坚把碳火往里推了推，不一会儿炉子里的热酒开始沸腾，他给各位倒了一杯酒后开口说道：“听闻白公子以前很喜欢来梅山赏梅，这里确实如仙境一般，白公子回了长安怎么不来看看？”

白奕不语，邓坚脸上一抹戏谑。刘怀清连忙说：“梅山风景独好，我也喜欢，若以后有机会，咱们几个多来这里饮酒赏梅，畅谈世事啊！”

邓坚笑了笑，说：“咱们此番下江南声势浩浩荡荡，想必下面干净的，不干净的都准备好了账目说辞。明着来查不出什么。不知各位大人有什么打算？”

邓坚和白奕想到一块去了，白奕说：“依鄙人拙见，既然明着来不行，那不如兵分两路，一队按原路线走官道明查，一队乔装成商人或者难民抄近道过去，提前摸摸扬州官盐的底。”

“嗯，此话有理。”邓坚看了看大家，“我与刘大人，郑将军都是钦差，只能走明面上。不如白公子带一队精兵扮成一路难民先去。从长安先去汴京，扮成汴京的难民。各位大人觉得如何？”

“如此甚好。”大家都同意此提议。

郑不易盯着白奕看了片刻，开口说：“白公子装难民能像吗？反正我是不信！”

刘怀清眯着眼仔细打量白奕：“还真是，不像。”

白奕今天穿了一身蓝底鹤纹长袍，身披灰色披风，气度卓然。邓坚也觉得有理，“那白公子带人扮成商人吧，我在让顾简带着千牛卫扮成一路难民，和你们前后脚到扬州。”

“好。”

邓坚又说：“巡盐前有商人早咱们一步去，怕是会打草惊蛇，那就被防的更严了。白公子到了扬州正常歇脚即可，要万事小心，切勿引人起疑。”

“邓将军言之有理，白奕谨记。”

“我刘家老家在扬州，叔叔伯伯都在扬州做生意。若是仲亭扮成商人，我可以给老家亲戚写封信，让他们照应你。”

“多谢怀清兄好意，不过如今我朝动荡，难民去扬州并不奇怪，只是商人本就有些扎眼，还是我自己过去，不牵扯你们家比较好。”

觥筹交错间，白奕恍惚，官家命他随邓坚巡盐，这于他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若把握好可助他重返仕途。只是邓坚这个人，他被邓坚狠狠骗过，他不信邓坚会看着他平步青云。如今看着邓坚认真办事的样子，白奕倒是看不清这个人了。他认为父亲应该为自己的错事负责，可是他无法从心里真正与邓坚为伍。

白奕回长安四五天，住在白夫人那，每天陪白夫人说说话，看看书。弗洛在家等了几天也没等到他来刘府，听哥哥说他要先去扬州了，气不打一处来，一边骂他一边给他准备东西。昭华看着忙活了一晚上的曦月居，问：“义姐，白公子就是去扬州一阵子，你有必要准备这么多东西吗？”她指向院子里满满当当两车行李。

“你不知道，扬州和咱们这不同，白奕出发的匆忙，他哪有时间准备啊，白夫人那东西也不齐，我都给他备上，万一用的到呢。扬州那边湿冷，夜里起风了吹的人头疼，阿月，把那顶狐毛毡帽也带上。昭华，你别傻站在那了，快帮我想想还有什么东西没准备的。”

“义姐，白公子去办公事又不是定居扬州了，带这么多东西能方便吗？你还不如直接给他银子，需要什么到扬州再买就是，还方便携带。”

“也是。阿月，扬州能买到的就别收拾了，车上的行李能买的都拿下来，精简一下。那几件冬衣带着吧，你在去多准备些银子。”

昭华伸了个懒腰，起身回去睡觉，心里只感叹恋爱中的女子真累，她这个傻姐姐。

……&

“小姐，白公子的房间虽然不大，但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看着真舒服。”阿月把东西放到桌子上，环视了白奕房间后啧啧称赞，“白公子经历这么多困难，我当初还担心他会一蹶不振，结果白公子日子过得有条不紊的。他也算是个难得的儿郎，配得上我家小姐。”

我笑了笑，白奕回到长安后住在白夫人院子西客房，他的房间还是摆设简单，不过比耀州看着温暖多了。我来的不巧，白奕出去买书还没回来，我问候过白夫人就想来白奕屋里看看。

“他无论做什么向来都是盘算好的，我有时候觉得他不是比我大三岁，像是比我大很多的老师一样。其实我每每想起来跟他一起过日子就觉得很心安。”

我喝着茶想着以前，他以前比现在潇洒一些，现在比以前沉着些，都挺好的。

“以前他话还挺多的，整天围着我说这说那，自从那事以后，他还是之前温温柔柔的样子，不过话少了很多，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白公子现在话是比以前少，不过我看他对小姐比以前更好了啊，小姐若是想知道白公子心里所想，问问他不就是了，白公子这么疼小姐，小姐问什么他都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