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柴房里有两个小孩，是为了避免被人死掉，他们相约着逃跑，误打误撞躲进来的。

伯劳睁眼看着他们挣扎，甚至还有闲心跟手下打赌，赌他们谁先饿得受不了，拿起桌子上那把菜刀。

他坐着看戏，却不想看到误打误撞闯进来的萧逸。

然后看到他先拿起了那把菜刀。

“多有意思啊，看来一个都活不了。”伯劳笑着跟旁边的人玩笑，“你说他先吃哪个？”

笑意未到底，他先见到萧逸一刀划在自己手腕上，然后鲜红的血液掉进碗里，他喂给了柴房里奄奄一息的两人。

有意思的事，他啧啧笑着。又恰巧听到手下汇报，说着人和谷柠有一段情缘。

“怎么样？谷神大人，你是要凤鸣琴呢还是要男人？”伯劳将索魂杯打开，小心翼翼地将鬼鸟的魂灵放出来，而后终于抬眼看了谷柠一眼。

从前，只有他被神仙戏耍玩弄的份，如今他倒要看看神仙会怎么样选？

他先前就探到她法力被封锁，拿到凤鸣琴估计是为了恢复法力，如今让她选。

也试试被人玩弄命运的感觉。

伯劳甚至笑出声，问她：“怎么样？玩弄人习惯了，如今也试试被人玩弄的感觉？”

“笑话，”谷柠眨了眨眼睛，将凤鸣琴塞进怀里，又说道，“关我什么事？”

“你你你......”伯劳瞬间破功，跳了起来，震惊道，“你这女人竟如此歹毒？”

谷柠没理他，转身就要走。

“你知不知道他是为了救你才来的我这里，我可是听说他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的。”伯劳赶紧拦住她，又说道，“你们神仙果真是恶心至极，欺负弱者就算了，如今连对自己这般真心实意的人都这样辜负。”

他说着，脸气得通红，看着谷柠的眼睛里满是血丝。

“你莫要冲动。”

棕白色长袍被风吹起，里面走出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

他魂灵刚入体，如今还比较虚弱，见不得伯劳这样，只好现身出来。

“你没事吧？”伯劳深吸一口气，又问他，“你怎么这般化形？”

鬼鸟天生雌雄同体，可男可女。

“与你同行，这样方便自在些。”鬼鸟轻轻咳了一下，而后又看向谷柠，许久，才缓缓说道，“许久不见，你怎混得这般差劲了？”

他的声音里有清清浅浅的笑意，隐隐透着嘲弄和漫不经心的轻看。

谷柠翻了个白眼，又说道：“我就知道是你。”

鬼鸟一族的老祖宗，檀酉。

不然任凭伯劳那咋咋呼呼的性子，怎么可能离得开泽渊？

“故人相见，没想到是这般境况。”檀酉往石凳轻轻一坐，突然又说道，“我还以为我们能成为朋友。”

“现在也不晚，”谷柠瞪他一眼，又问道，“你怎么纵他逃离泽渊，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开会给泽渊带来什么后果？”

“你也说了我纵他，那泽渊的后果关我什么事呢？”檀酉轻笑一声，又说，“你我同为棋子，无所事事的时候做做囚徒也罢了，有了有意义的人，谁还做那囚徒？再说，你与我有何区别？”

“可你们挑起人食人又是为何？”谷柠没有否定他说的话，不想和他继续这个话题。

“那可你就冤枉我们了，”伯劳抢答道，“这些人的命数我都去阎王那里看过了，全都该死。我不过是玩弄一下他们的死法而已，你看看这本子，死得可正正好，不晚一刻，也不早一刻。”

“玩弄他人命运就这般让你高兴吗？”赢鱼挡在谷柠面前，脑子里全是梦境之中的事情，终是忍无可忍。

“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不过他们的命都被人写好了，我不就是玩一下有什么关系？不都一个结果。”伯劳啧啧道，“再说了我被玩弄了数万年，我如今玩玩别人咋了？”

“我这叫什么玩？不过是看看戏罢了，那既定的结局我又不改。”伯劳看了赢鱼一眼，突然又道，“你这般大义凛然做什么？你被莫名其妙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界数万年吗？每天都要防着被恶鬼冤魂分吃掉。”

“没有吧？没有你装什么大义仁慈？”伯劳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赢鱼打断。

他说：“谁关的你，你就去找谁，你刚还在指责他人欺负弱者，如今却又如此行径？”

“说得好，”伯劳毫无丝毫羞耻之心，站起来对着赢鱼鼓掌，而后像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说道，“可我实在是打不过他们啊。”

强者欺凌弱者，自古以为，不都是如此吗？

他不过是效仿他人罢了！

甚至以至于他都没改变他人命运，不过是在别人本就痛苦至极的人生里加点恶心罢了。

有一说一，他甚至觉得自己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