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万骨山庄
听说疾影其貌不扬,师令仪失去了了解他背后故事的兴趣。
打晕她就算了,事后也没有接受她的策反,凭什么要帮他把信物交给家人,难道她是什么大慈大悲以德报怨的人间菩萨吗?可笑。
早膳过后,师令仪到后寺散步,古树粗壮高耸,树叶繁茂,郁郁葱葱,晨光穿过缝隙投射到地面,明亮耀眼。
远处梵音阵阵,檀香随风弥漫,寺庙楼宇古朴肃穆,或许这样的环境真有洗涤心灵的作用,反正师令仪此刻能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和舒畅。
苏墨又是一副没睡好的模样,哈欠连天,小声抱怨寺庙床板太硬,睡得不舒服,走了一会儿奇怪道:“季护卫呢?怎么只看到沈护卫守着元元。”
季之珩确实经常缺席,但师令仪当初招他也没有真指望他当好保镖,所以平时看不到人并不追究,权当季之珩不存在。
毕竟主角有自己的剧情要走,她掺和的话多半会出事。
“是我没有让他跟随。”她替季之珩说了一句。
苏墨偏头打量闲适从容的沈残冬,怎么看都觉得刺眼,尤其对方常常与师令仪同进同出,师令仪脱险那晚两人还一起在楼顶喝酒,最后又是他抱着醉酒的师令仪下来……可恶!
苏墨忍不住说:“元元对待沈护卫和季护卫真是大有不同。”
师令仪不承认,“我向来体恤下属,没让他们必须寸步不离,是沈护卫坚持随行,你说对吗沈护卫?”
她扭头看向沈残冬,一双明媚的凤眼好似在说:回答错一个字就解雇你。
沈残冬点头,勾唇轻笑,“女郎所言极是,花灯节一事乃沈某失职,愧对女郎信任,故决心时刻陪伴女郎左右,不叫女郎受惊。”
苏墨甩袖冷哼,“沈护卫最好真是这样想。”
“苏楼主多虑。”
几人顺着竹林小路行至后院禅房,不曾想遇见了方才提到过的主人公,只见樟树下季之珩正与一位老师父对弈。师父披袈裟,慈眉善目,身上有一股沉静温和的气息,季之珩姿态挺拔周正,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翠竹松柏之类的意象。
余光瞥见师令仪等人,季之珩对老师父说了什么,老师父含笑颔首,起身朝众人见礼,随后转身从后门幽然离去。
季之珩上前,“小姐,苏楼主。”
苏墨不知从哪摘了一片竹叶叼在嘴里,他扫了眼石桌上的棋盘残局,盯着季之珩似笑非笑,“季护卫好雅兴。”
季之珩报赧,“晨起练刀碰到了住持师父,师父佛法高深,忍不住多聊了几句。”
“季护卫这聊得未免太多了,恐怕连元元何时离开的都不知道。”
“无妨,季护卫与佛门投缘是好事,我想见住持都不一定见得到。”师令仪替季之珩找补完,环视一圈寺院风光,做了决定,“下山吧。”
来时阵仗浩荡,走时亦是,几十仆从拥着马车缓缓离开遇灵寺,悠扬的钟声辽远,队伍宛若长龙。
师令仪又在浮世楼歇了一日,把该视查的视查完,该纠正的纠正,次日带着惊春和两个护卫离开了东阳,按计划北上。
马车走走停停在路上颠簸了七日终于到达羌州,不幸的是期间师令仪坐马车坐得浑身骨头疼,整日红着眼眶,毫无食欲,短短几天就瘦了一圈,幸运的是这回路上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万骨山庄有沧海剑诀的事在一月内传遍武林,临近召会的日子,羌州肉眼可见的人多了起来,各路江湖人士占满了羌州城客栈。
平日只能从说书人嘴里听到的大侠名士多数都在这里,难得一见的场面令羌州官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毕竟武林中人主打一个快意恩仇,近期官府都不知道处理了多少家客栈打砸冲突的事情了。
抓吧,人家讲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们会按规矩处理,民不报官不究,可是不抓吧,官府威严就成了摆设。羌州知府日日祈祷万骨山庄赶快把要做的事情做完,好叫这些舞刀弄枪的武林人散去。
羌州客栈早就爆满,他们的马车没有在客栈停留,直接驶去万骨山庄。剑诀的诱惑实在太大,客栈爆满也就算了,更有甚者居然在山庄附近安营扎寨,一路上耳畔不时传来打斗的声音。
放在平时师令仪或许会掀开帘子瞧上一眼,但现在她浑身上下都疼,没有干脆一头撞死就是最大的忍耐了,怎么可能还有兴趣看热闹。
她伏在惊春怀里哼哼唧唧,“惊春,我疼。”
袖口滑落露出两节玉臂,白嫩的肌肤上分布一些大小不一的青紫痕迹。
惊春面对师令仪的体质也束手无策,她叹气,“等到了万骨山庄小姐好好歇息,静养几日。”
羌州途中并非全部都是通畅的平地,有时得绕路穿林,小道崎岖,师令仪在马车里被颠来颠去数日,这才落下一身痕迹。
师令仪也知道没人帮得了自己,可是憋着又实在难受,她让惊春找迷药给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