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合

鬼船顺着海洋的浪潮在渐渐远去，赵虞相信张起灵一定能把吴邪和那个阿宁救下来，但他们如果不跟在鬼船旁边，张起灵把那两人从船舱里带出来也没有用。况且这艘船的锚还卡在鬼船上，如果不随着鬼船的方向一起走，不是鬼船被撕裂就是这艘船被拉翻。

张起灵不在旁边，赵虞完全不压制自己的本性，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像刚出生的小猫一样团在一起的一群人说：“愣着干嘛，去开船跟上！”

有个小工抖着身子回答：“上了鬼船的都回不来了。”

赵虞不耐烦地对着他们道：“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滚去开船，要么被我丢海里喂鱼，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也没耐心，倒数三个数，三、二……。”

不等赵虞把数数完，船老大就打断了她：“开船！我们马上就开！”他一边说着一边拉着手下往驾驶室跑，生怕慢了一步眼前这个疯子就拿着刀把他颈动脉割开研究血液流速了。

看着船工们散开去工作了，赵虞便继续看着那艘在海上漂泊多年的渔船。

就如赵虞预料的那般，张起灵果然将吴邪和阿宁从船舱里带回了甲板。而渔船也和鬼船越来越近，在这个距离以赵虞的视力已能看清鬼船的情况，在海上漂泊多年的鬼船原本就脆弱不堪，被他们几人在船上折腾这么些时间已经承受不住了，她看见船身龙骨断裂，大海在慢慢吞噬它。

或许是看到张起灵和吴邪救出了阿宁，原先还因为害怕鬼船以及“疯子”余十的船老大一群人，这会儿在向鬼船上的几人招手欢呼。

渔船和鬼船的距离已经非常近的时候，赵虞翻过去帮忙把不知为何昏迷不醒的阿宁扶住，又叫了两个船工过来搭把手。尽管这两个被点到的船工还是惧怕鬼船，但也怕赵虞这个疯子，只能硬着头皮跳到鬼船上和赵虞一起把阿宁抱起来递给渔船上的人。

阿宁被接过去放在甲板上，船工们又赶紧将锚取回来，吴邪和张起灵也跟着翻了回去。

赵虞小声问张起灵：“没事？”

张起灵点点头。

吴邪倒是被吓够呛，就差一点点他就被海猴子变成大海的营养品了，不过船工们却不会等他缓过神。

在船老大的示意下吴邪扶住了阿宁，然后他就看船老大从阿宁后脑勺上弄下来一个像肉瘤的东西。

“我靠，这什么东西！”

船老大一边洗着趁赵虞不注意捡回来的刀子一边跟吴邪解释：“这是鬼船上的冤魂化成的人面臁，撒点牛毛就能除掉。”

船老大又嘟囔了几句方言，吴邪没有听懂，等他检查完阿宁身上没附着别的东西后就离开了。吴邪把人扶到旁边去，自己这也才有空喘口气休息。

这会儿吴邪才想起从船老大开始处理阿宁脑后的人面臁，他就没见过张秃和余十。吴邪靠着船舱的墙壁，视线在甲板上扫荡一圈也没看见那两个奇怪的人。

吴邪想着他们可能是去下面休息了便没再继续找。

这会儿黑沉沉天空露出一道道细小的缝隙，太阳终于肯将自己的光从云层后面扔向大海了，这时候周围的风景看起来很是美丽，全然不见刚才风急浪高的场景。

想着风暴也过去了，吴邪的疲倦顿时从脚底升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就睡了过去。

船仓里赵虞正在用干帕子给张起灵擦头发。

“你在船里看见那个海鬼了？”

“是。”张起灵坐在床上任赵虞折腾自己的脑袋，“我没受伤。”

赵虞把帕子放下坐在张起灵对面，“你还看见什么了？”

“船底有洞，看周围的锈迹应该是当年留下的。”

“所以那艘船当年离开西沙就消失的原因是沉了？”赵虞觉得这事儿有点奇怪，“当初规划的路线里没有暗礁，船怎么会在底部破洞？”

话刚说完，赵虞就想起那时候他们进墓的原因是因为有风暴快来了，难道肖达带着尸体回岸的路上被风暴追上了，船被浪打翻或者被浪卷到哪个暗礁区了，所以船底才会有个洞？应该不可能，肖达他们是在风暴到来前五天就离开的，就算是返从岸上返回来的路上出的事情也不会是因为风暴，他们所在的区域离岸并没有那么远的距离，一来一回用不了整整五天。

张起灵见赵虞皱起眉头就知道她又在琢磨什么事，想了想他开口对赵虞说：“别想了，休息吧。”

赵虞松开眉头，表情轻松地说：“好，我不想了……你先歇着，我去找点吃的。”

张起灵脸上是怀疑的表情。

赵虞笑出声来，“我是说真的，你刚才去救人浪费不少力气也该饿了。”

张起灵这才放心让赵虞离开。

等到快傍晚，船忽然停了。赵虞透过窗往外看去，他们停在一个遍布白色沙子的海滩上，甲板上有人在走动搬东西，她还听见了非常耳熟的说话声。

——这个裘德考真有意思，怎么找到那个胖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