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

回到杭州后没几年，局势越来越紧张，整个大地一片混乱。尽管赵虞的宅子在杭州，但还是受到了波及，张起灵突然决定去长白山，赵虞自然也跟着去了，她知道张起灵的目的地是哪里，她也挺好奇的那里到底有个什么东西。

这个时期到处都很混乱，赵虞走过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受到战火波及的人，死去的、受伤的，她能做的不过是让那些已死之人的灵魂早点解脱罢了。

张起灵也察觉到赵虞的情绪自他们从杭州离开以后就一直不太好，所以一路上他也没催赵虞，时间还早慢慢去长白山也没关系。

“诶张起灵，当初跟你一块儿从长白山里出来的那小伙子去哪儿了？”

“回去了。”

“回去了？说起来，你家在哪儿啊？”

“我没有家。”

赵虞愣了一下，然后笑道：“没关系，你可以把杭州那宅子当你的家，随时来都行，还是说你比较喜欢东北这边儿？我可以在这边买个房子，把家搬过来。”

张起灵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咱俩这相处也有这么多年了，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朋友的房子，那随便住的嘛……话说回来，你还是我这么多年的第一个朋友。”

“嗯。”

赵虞听到张起灵这回应，脸上笑容更深了，她知道这代表面前这个木头是认了两人的友谊。

“好了，总之你把我家当自己家就行，房间那么多，有你住的地方。”

张起灵没再回答，赵虞也不在意，她就当他同意了。

到了长白山脚下张起灵突然停下脚步。

“你别跟了。”张起灵低头看着赵虞说。

赵虞愣了一下，问他:“为什么？”

“接下来还有好几天的路，这里很冷，你回去。”

“现在到处都在打仗，你让我回哪儿去？张起灵，我跟你讲，我可不是好忽悠的，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赵虞察觉到张起灵有点奇怪，“还有，你别想着什么自己悄悄走，在我面前行不通，你要么给我说实话，要么我把你打晕哪儿也别想去。”

张起灵拿她没办法，他也知道那些对普通人有效的手段对她通通没用，他很疑惑赵虞到底什么人，自己打不过也躲不过。

张起灵只能任由赵虞跟着自己一起上了长白山。

长白山终年不化的雪从两人脚下蔓延到天边，他们身后是深深浅浅的脚印，身前是不见尽头的白色。

赵虞得益于自己的身份，在这冰天雪地的地方也不会感受到寒冷，但张起灵这看起来不怕冷的样子却让她着实想不通，最后赵虞只能猜估计他是习惯了。

走了好几天赵虞跟着张起灵到了一个山缝前，赵虞能听到风吹进去的声音。里面很深，还有奇怪的东西在，也不知这里面是什么地方又有什么东西，让张起灵迎着整个大地的战火也要来。

从山缝进去又行进好久，光线越来越暗，对赵虞来说没有影响，但张起灵还是点起了火把，在这微弱的火光中两人在无言地行走着。

赵虞听到了煽动翅膀的声音，她抬头循声望去，看到的竟是人面鸟！她很惊讶，因为按理说它们早该灭绝了。但是这里不仅有，而且还不少。

看到赵虞跟张起灵，那些人面鸟全向他们冲了过来，或许是把他们当做了口粮。

赵虞有点想笑，这些鸟也是胆大的，居然想吃她？

张起灵已经拿出了自己的刀做好准备，赵虞拦了他一下，“交给我，你把眼睛闭上就行，最多一分钟。”

张起灵觉得有些奇怪，但介于这些年里对赵虞的了解，他还是信了她的话把刀收了回去闭上了双眼。

赵虞确定他闭上眼睛后就往后退了好几步，她看了眼不远处的人面鸟，合上眼睛微微低头吸了一口气。

黑暗中有火从赵虞身上冒出，赵虞抬起头来缓缓睁开眼睛，她的双瞳变成了令人惊心的红色。赵虞慢慢抬起自己的双臂头也向天空仰去，于是火焰中浮现一只通体赤红的巨鸟，它张开羽翼抬起头看向前方，它周身缠绕着熊熊火焰，焰火的光将山缝完全照亮，却没有任何温度。它的身躯渐渐变得清晰，同时赵虞的眼神变得凌厉，视线落在那些还在往这边飞来的人面鸟身上。

原本冲向他们的人面鸟停止了前行，它们望着这突然出现的大鸟不敢有任何动作，这是刻在它们骨子里的敬畏、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了它们不要再往前了。

赵虞张开嘴说了一句什么，人面鸟便全部退开，数秒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随着它们离开赵虞身上的鸟和火焰不见踪迹，她也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好啦，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赵虞拍了拍张起灵说。

张起灵睁开眼就看到摇摇欲坠的赵虞，于是伸手扶住她。刚才他感觉有亮光出现，然后就只听见人面鸟离去的声音。他想问赵虞做了什么，但赵虞不想说的话他也问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