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解酒
沈奉年一路狂奔赶到巷口,周围空空如也,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自己却明晰地知道刚才的声音不是幻觉。
他朝四周快速巡视几圈,发现水泥地上有还未挥发的白酒液体洒落,顺着某个方向流淌去,像是人无意留下的。
透明的液体卷起地面的尘土,指引着他方向。
在炎热的夏天,酒精消失地极快。
唯一线索断开,他最终停在一个荒芜的大十字路口,前面是废弃已久翻新停工的化工厂。
这里是本市有名的经济停摆区。
数年前商业中心搬到附近后,这里的工厂就被有关单位勒令停止了,原因是产出的废料对人体有害,附近的居民平时也很少有人来。
仅仅隔过一条街巷,那边是新兴的年轻人潮流聚集地,灯火通明;
这里是昏暗沉寂的无人区,没人经过,没车驶过,更别提能找到人了。
沈奉年眉头皱紧,毅然决然掏出手机打算报警。
号码刚拨出去,就看见宋峤峤搂着三名流浪汉的肩,有说有笑地从化工厂大楼里走出来。
看起来很熟的样子。
心脏骤然放松,他愣愣看着她的笑脸,侧身默默躲进一个阴影角落。
他们的谈话内容隐隐约约传过来:
“谢谢小姐委以重任,我们以后一定竭尽全力帮您获取更多可靠消息。”
“没事,我也要谢谢你们这次带来的消息,真的很及时,以后还请麻烦了。”
三个大男人加起来得有过百岁了,闻言纷纷惶恐摆手,直说不麻烦:
“小姐别说这话,我们都是您救过来的人,多活一天都当我们赚的,能为小姐出力我们感激不尽。这条命是小姐的,什么时候需要我们出手,只需您一声,就算赴死我们眼睛也不眨一下!”
他们目光赤诚,一个个恨不得把心脏挖出来给她看。
知道眼前的人都是铁骨铮铮的血性汉子,说到即做到,宋峤峤凛了脸色:
“我不需要你们死,好好活着,就是对我当初最大的感恩。”
她不需要他们上刀山下火海。
真正流血的事,她去做就好了。
探子们有些哽咽咬牙,硬挺着不出声。
在宋峤峤目光的一再直视与确认下,终是忍着点了点头。
四人告别后,分向十字路口的不同方向走去。
其中一名男人朝沈奉年这边走来,他反应过来,顺势缩到一旁的建筑物里,和那人错身而过。
过了一会儿,他从阴影角落缓缓出来。
虚惊一场。
看样子,她已经暗自做过很多准备,可能计划已经周全完善。
自己这条技术线如今行不通,她应该会准备其他方案吧。
比如,换人。
不知为何,沈奉年心里有些空落落,不知是因为自己的无法参与,还是因为宋峤峤可能会有下一人选这件事。
她可能也会对那人很好,就像对他那样。
沈奉年攥紧拳,不管怎样,自己做过的决定要自己承担,世上没有后悔药卖。
经过一夜的情绪反跳,他感觉到自己脑子开始困乏昏涨,于是抬脚朝家走去。
路过街边便利店的时候,沈奉年想起宋峤峤那张脸,莫名有些生气。
为什么一个人可以总是笑得那么肆意妄为?
她没有经历过低谷吗?
还是其实活得越洒脱,越没有烦恼?
他突然有了种很暗黑的想法。
想试试像她那样纵容自己的欲望,是什么感觉。
鬼使神差地,他进去买了瓶白酒,五十八度。
他想知道,酒精引人沉迷的魅力从何而来。
连带着对宋峤峤这个人的深究,他开始对她身边的一切都很好奇。
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沈奉年熟练地摸到墙边的灯光开关。
房间被刹那照亮,映出里面狭小拥挤却整洁的空间。
沈奉年把钥匙挂起来,用脚挪开鞋柜旁的杂物,换上拖鞋坐在餐桌边。
他愣愣盯着那瓶一时脑热后果产生的白酒。
透明瓶体在灯光下闪光晶莹,像个水晶艺术品,闪耀着美丽。
冰凉的手感却在提醒人们,它能够麻痹人脑,促使其做出清醒状态下万万不会碰的事。
美丽又危险。
轻薄的窗帘透露出淡淡的皎洁月光,他独自靠着椅背,和桌上那瓶温度寒冷却能让人炙热的液体静静对话着。
一大早,宋峤峤就整理好出门上学去了。
黄海舟出差还没回,宋峤峤吩咐管家帮她把车藏在车库。
她掏出钥匙,朝正中位置轻按一下。
一声响彻车库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