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定的解
沈奉年左手端着沉重的酒盘,右手避让着女人们的撩弄。
听到那道声音,他身体一顿,刚好被身后的女人扑了下。
“哗啦啦”,酒盘倾倒,高脚杯伴随着各色晶莹液体碎落一地。
周围穿着包臀裙的女人一下都散开来,生怕玻璃渣子划到自己白皙的小腿。
沈奉年脸色很难看。
他沉默着蹲下,用手捡起那些大块玻璃。
碎片冰凉,自己却埋着头一声不吭地收拾。
忽然,一道蓝白校服裤的身影出现在他视线里。
“会被刮出血,用这个。”
宋峤峤不知从哪里拿了块白色手帕,侧着身子蹲在沈奉年面前。
他不接,她就硬生生塞到他手里。
这可是以后要替她做股票风险测算的手,还是不要受伤好了。
手帕被松开任由掉落在地,被酒精沾湿染色。
沈奉年垂着眸子,纤长的睫毛轻颤。
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定在原地,抬头直直盯着宋峤峤。
“为什么帮我?”他缓缓开口,“为什么对我那么关心?”
沈奉年与她大方对视,眼底有淡漠,也有不解。
到底图谋什么,才值得宋家千金俯下身来对他嘘寒问暖。
自己不过一介在温饱线挣扎的草民罢了。
难道是……
沈奉年突然想到,自己前段时间的股票分析组织里,好像包含了宋家一脉。
所以,自己从他们口中凭本事厮杀抢下来的一点肉,也要派人来惩罚吗?
沈奉年阖上了眼。
不过,为什么这个惩戒方式,是千方百计地对他好呢?
“我来,是找你谈合作的。”
宋峤峤凑近距离,用只有他们听得清的声音说道。
看到沈奉年陷入思索,她再次压低声音:
“这里不方便讲话,等你下班,慢慢聊。”
说完,宋峤峤站起身,扫视一眼周围想要上前的女人们,冷着声调说道:
“这人是我弟弟,他有未婚妻了,也请大家以后不要再来找他了,给大家造成的困扰,我这个做姐姐的,在这儿替他道歉了。”
语气强硬,一点也没有在道歉的意思。
女人们似乎被震住,彼此互相对视一眼,又瞅瞅一旁的沈奉年。
最终还是抱团悻悻离开了,嘴里还嗫嚅着:“我们又不知道他有未婚妻了。”
人群散去,宋峤峤转头看向沈奉年。
“这是哪桌的酒,我帮你赔。”
十几杯价格不菲的好酒,少说也得上千了。
“不用。”沈奉年拾完玻璃,立起身谢绝了好意。
宋峤峤盯了他一会儿,然后无奈耸耸肩离去:“好吧随你,我先回去了,下班记得等我啊。”
沈奉年看着满地狼藉清理了下,缓步回到吧台,拿着空盘子对调酒师说:
“刚才的酒,麻烦重制一次,账目结我工资账上。”
“十五杯的那单吗?”调酒师查着账目。
“对。”
沈奉年点头,看见调酒师手里的计算器,心中不免有点忐忑。
家里母亲的医药费迫在眉睫,日子愈发拮据。
市中心酒吧的夜酒,不知道自己能否一次性付得起。
不过,本就是自己洒的,就应该自己承担起责任。
实在不行,跟经理商量下,能不能分期。
他长长呼出口气。
“那单子已经由本桌的女客人结过了。”调酒师核验完朝他说。
沈奉年愕然回头。
距离一个舞池,远远地,他看见宋峤峤挂着善意的笑,举杯隔空朝他致意。
他刹那间有些无措,匆忙地回过头。
“能退回去吗?数目多少?我还。”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坚定地看着面前的调酒师,有种非还不可的架势。
调酒师这里刚接了个新单子,他一边摇酒一边不耐烦地说道:“已经进账了,退不了。”
沈奉年暗自攥拳,眸色深深。
“喏,六号桌的酒,送过去。”调酒师熟练地出了酒,顺着桌子滑给沈奉年。
他一语不发接过酒杯,放在盘上。
去六号桌的路上,他刻意经过宋峤峤他们卡座旁边,看到了喝晕了的赵川哲和几位同班同学,其他人虽不认识,不过同样大多身着浮夸土豪的奇装异服,倒在沙发上烂醉如泥。
只有宋峤峤,在酒吧这个环境里,穿着相当另类的蓝白传统校服,坐在沙发中心。
周遭醉鬼们以一种近臣服的姿势趴倒在地,衬得清醒的她像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刚对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