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哦,怎么个法子?”紫乔起了兴趣,拿着手中的酒杯轻轻晃动。
那人将身子向酒桌一歪,说道:“人之要塞有三:名、财、色。舞文弄墨之人,名声自是首要,那便设法坏了这名声,让她落得个声名狼藉,沦为无节小人。”
紫乔按住美人正在肩上作怪的手,略微揉了一揉:“具体说说。”
“写上个百八十篇文章,在这京城里四处宣扬,不怕闹得人尽皆知,就是要搞个鸡飞狗跳。”
“此法甚好!”
“对,就是要让京城人都知道她是算不上数的。”
“我们二司使才是名副其实的‘杏坛领袖’!”
众人闹哄着,活生生把这酒局凑成了“战场”,恨不得现下就用手指蘸了杯子里的酒水,在桌子上洋洋洒洒写上个十来八篇,拿上号子滴滴答答地把这臭名气全吹出去。
紫乔将身后的美人拉到一边,靠在自己身上,左手横抱着,鼻息间都是浓烈的花香气,刺拉拉地倒招人稀罕:“办事儿利索点。”
刚刚出言的那人落落起身,整个脸庞都射着红光,像一只正处在求偶期的孔雀:“司使放心,保管干得漂亮!”
紫乔乐得大笑,将手臂中的人搂得更紧了一分,引得那美人娇喘连连:“听听这声音。”
“司使,您现在怀里的可是这繁露楼的头牌。今儿个他服侍,能不舒畅吗?”
紫乔挑起怀中美人的下巴,双眼一眯:“那各自享乐,别怪本姑娘不奉陪啊。”
“去吧您呐,别误了时辰。”座下的姑娘小姐都大剌剌地嗤笑着,闹哄哄也叫进来几人,奏乐的奏乐,跳舞的跳舞,陪酒的陪酒,说起来有板有眼,但身处在那酒局里的只觉得一片片白花花晃眼,恨不得全栽进去。
这夜过后,街里街巷流言一点一点发酵,不出三日,便达到了花朝一出街人人喊打的程度。
本是无所谓,但是自己尚需在京城中支着商会生意。这下可好,原本谈好的商户闭门不见还算是上乘表现,更有甚者一盆脏水泼到她的脚边,闪躲不及,脏了长靴与衣摆。
“呸,腌臜货。”
花朝当下回东宫收拾衣装。紫乔的活动轨迹很稳定——白日在景楼快活,腕上转战繁露楼。为了避免麻烦,花朝直接从景楼后门走入,直达四楼雅间。
……
紫乔用舌头轻戳腮帮子,深吸一口气,慢慢理着稍有些打结的剑柄尾端的流苏。“花朝,今日你竖着进了我的门,我一定要让你横着出去!”
花朝身上未佩戴一件兵器,听到从头顶处传来阵阵衣料摩擦的细碎声,先行一步向紫乔冲去。手腕一翻,将一个茶盏摔碎,捡起其中的一块碎片,直指紫乔。
“私库。”花朝轻轻吐出两个字,不顾她脸色大变,收手转身便走。
紫乔挥手,让提前准备好的暗卫堵住花朝的去路:“站住!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花朝停步,回头:“磬垠湖西侧。”
“向前四十三公里。”
“黄旗为号。”
花朝缓缓眨眼:“二十九条农家男子性命。紫乔,这笔帐,我们慢慢算。”说罢,花朝便伸手直接击晕身前拦路之人。
其余人见花朝要硬闯,在第一时间抽出腰间佩剑,冲了上去。花朝拔下击晕那人头上的发簪,握在手中,俯身贴地,扫倒了一批人。
长剑攻击距离有限。只要身形足够灵活,使用短小武器进行近战反而成为制胜的举措。
发簪尖头一端朝内,钝头朝外,招招奔着身上穴位而去,不消一刻,整个雅间只剩此起彼伏的痛苦□□声。
“紫乔,你杀不了我。”花朝将手中的发簪甩向紫乔。紫乔用双指夹住。
发簪锋利,已割断耳边碎发。一侧长,另一侧有着齐整的切口,好不滑稽。
“流言一事尽早收手。传至陛下耳中,事情便没有这么简单。”说罢,花朝便打开正门,立身而出。
紫乔气到连牙齿都在颤抖。庄蝶询问躺在地上的暗卫如何处理,紫乔愤恨回答:“办事不利,通通活埋。”
“花朝!”紫乔手握发簪,重重锤向桌面,一瞬间茶桌裂为两半,“你要是敢把私库的事情说出去,本姑娘……本姑娘……定饶不了你!”
……
结束与紫乔的纠葛,花朝第一时间奔向京郊,向自己方才说与紫乔的地方赶去。
她要去接一个人。
接一个自愿进入那虎穴,又历经千辛万苦逃出来的“良家男子”。
花开艳艳,暗香暖暖。
看着从一棵树上跳下来的曲荣,花朝没忍住笑出了声。
曲荣盯着花朝不发一话,直到花朝慢慢收住这才出声:“好啊,嘲笑我。早知道这活老子就不干了。”
“别。”花朝立刻抹平嘴角,“你不干,让我找谁去。再说,曲副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