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两人面对面一站，紫潞的威势晃眼矮了一截。

“一群废物，连个臭书生都干不过，本姑娘养你们何用！庄蝶，给我全都发买了！”

“姑娘！饶过我们！”

“奴婢上有老下有小，不能被发卖！”

“我们不敢拦三姑娘！”

紫乔揪着哭得最厉害的一人上去便是一巴掌。如果说紫潞在繁露楼的那一掌是惩戒，这一掌便算得上是酷刑！被打的侍子一侧脸不消片刻变肿胀的老高，也不敢继续哭号，跪拜在地上按照平时的规矩“谢二姑娘恩典。”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

紫来香早知此处的动向，派了王婆亲自来催二人。庆幸花朝的院子离卓然院有段距离，希望注意不到这边的事。

……

在树下为难花朝不成，紫乔窝着一肚子火，一进院看到已经站在里面的紫潞，小腿肚子的肉都气到打结。

“怎么又放她进来！”

跟在一旁的庄蝶小声说到：“方才都发卖了。有个别不听话的，已经处理妥当。”

紫乔那一巴掌，让原本许多不消停的老人也蔫了气力。

紫潞乜斜着她：“我来只是问白邸的事情。”

紫乔站在原位拍了拍下摆，悠闲地从她身边走过，嘴里同庄蝶有一句没一句的调笑着。

“慢着。”紫潞气愤转身追了上去，伸开双臂拦在紫乔面前，看着明明小自己四岁的人却和自己一般高，微微抬了下巴，“昨晚的男子在哪？”

紫乔不示弱地也将下巴抬起，听完紫潞的话挑了挑眉，双唇微张，一幅“原来是这样”的模样。

“自然是在本姑娘怀里……怎么，你也想一起来吗~臭书生也有动春心的一天。不过不得不说，你眼光确实不错，昨天晚上他伺候得很好，要不把他的那份赏银给你？”说着，真接过庄蝶递来的钱袋，微微向前弯腰，抬着头从下向上挑视，手中的钱袋胡乱晃悠，钝钝的摩擦声与碰撞声响在两人之间，又被紫乔向上一抛，擦着紫潞鼻尖而过，留下一点红痕，“哦，本姑娘忘了，你们这些臭书生最讨厌银子~银子多好呐，你是没有看到昨晚……白邸？有多主动。”

若是杀气能够实体化，便能看到紫潞周身已经架起了数千杆长枪，全部从紫乔背后扎入，拔出，再扎入，再拔出。把她的血喝干，肉刺烂，脑浆爆出，十指稀烂，废了关节，敲断双腿，抛尸乱葬岗，野兽分撕食！

紫乔看紫潞不发一言，只是死盯着她，顿时觉得没趣，和昨晚一样乏味——无趣的人都凑了一窝？抬起一根手指压在紫潞高举的手背上，干皮向下形成一个凹陷，被一点点，一点点推落，末了被打了一掌，病态的惨白肤色留下通红的指印。

紫乔按着原路线继续先前。

“……贱人。”

“你说什么？？？”

刚迈出两步的紫乔，一把就揪着紫潞的衣领，将她提离地面半米有余。

紫潞的十指死拽着衣领，让自己呼吸保持通畅：“贱人！”

紫乔单手将紫潞摔离一米远，紧追上去跨坐在身上，冲着那张脸便是一拳，直接出血。又是一拳，一拳，一拳……

骨头崩碎的声音在手下接连不断响起。这哪里是东宫后院，这明明是牢房！是酷刑！是死囚犯！

“让你骂。”一拳挥下，直冲左眼。

“让你骂。”再一拳，手指上不知何时戴上了指间刃，向右眼奔去。

……

身下的人早就昏迷，但是紫乔的拳头没有熄火，直到紫来香来院中想归还首饰，却碰见这血腥一幕，和庄蝶一起才将二人拉开。

紫潞早已不省人事，头上簪着的白邸送的半生花全数尽毁。紫来香的训斥声，紫乔的怒骂声，时雨的哭声……还有，还有，白邸……

白邸……

……

御医搭在紫潞腕上的手微颤着收回，跪在紫晟雪面前，无力地摇头。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外屋有风吹开书案上紫潞未来得及闭合的书，哗啦哗啦地响着。

“毫无办法吗？”

御医停顿良久，攒眉蹙额，终是出了声：“下官在古书上见过一套名叫‘回光’的针法，能够有元魂归位，起死回生之效……”

“那边请老先生快快施针，救我妹妹一命！”紫来香内心油煎火燎，心忙意急。

御医面露苦色：“下官并不会这套针法。古书上只是记有其名与功用，但并无详解。”

紫来香向后急退两步，王婆上前扶住，一双枯树皮手在后背为紫来香顺气。

紫晟雪面目黧黑，坐在床侧握着方才由御医切脉过后的惨白小手，想把自己的热量传度给她。

“如此，辛苦老先生了。许婆……端水来，本宫亲自给三姑娘净脸。”

许婆才刚转身，便听见屏风一侧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