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嘲地笑了一声。

怎么不会，毕竟少会有比自己还混蛋的人了。

顾景强忍着内心的烦躁，习惯性地从床头柜子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火机的橙红色火焰随着啪嗒声照亮他冷俊的面庞，阴郁的神情让他比往常更加难以接近。

陆淼也是在这个时候醒的，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但难得地睡了一个好觉。

刚醒来的她只是安静地看向床边的顾景，看着他把打火机打开又合上，叼着烟却迟迟不点燃。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顾景为什么会坐在自己的床边，而是立马发现了那个打火机正是她送的那一个。

什么嘛，顾景学长看来只是嘴硬而已，她很擅长挑礼物的！

对此浑然不知的顾景陷入了自己思绪，他用舌尖抵在烟头上，感受着烟草淡淡的涩味。

如果，陆淼知道他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alpha呢？

被他这样的怪物占有一定很恶心吧。

顾景没有思考太久，没一会儿就面无表情地拿出了手机，开始处理这件事。

他冷静地告知手下，不需要抑制剂了，接着又拨通了院方领导的私密通讯，语气平静地说自己标记了一个omega，听得对方以为他在说自己刚完成了一项工作一样平常。

顾景也不管他是不是听清楚了，就挂断了电话。

做完这些事情，顾景又陷入了沉默。

他不打算逃避责任，也不打算对陆淼有任何的隐瞒，她现在有权知道所有事。

在她知晓了那些事情后，他会把决定的权利交给她。

如果她希望他受到应有的惩罚，那他会主地去和联邦法庭说明；如果她希望再也不要看见他，那他就在她眼前永远消失。

他甚至不希望得到她的原谅。

顾景闭上眼，齿尖细细地磨了磨叼着的烟，他不想在她面前抽烟，只能含着解解瘾。

像是道别，他此刻无比地想再看她一眼，只消一眼，他便退回到自己该待的位置。

作为她的学长，作为她竹马的好友，作为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像过去的每一天一样，隔着人群看着她。

只不过，顾景心底清楚，人不可能回到过去。

那个他亲手毁掉的过去。

顾景微微侧过脸，垂眸看向理应睡得安详的陆淼，却对上她圆润的瞳孔，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清醒的，双眼就这么无辜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嘴间的烟因为他微张的嘴唇掉落在床单上，他怔怔地看着她，突然大脑一片空白。

她醒来多久了？

……

陆淼刚醒来其实不太想得明白发生了什么，当然，她懒得费这些劲去思考这些事情。

此刻的她躺在满是焦糖拿铁气味的被窝里，微微夹杂着的烟草气息，舒服地让她有些想闭上眼再睡一觉。

奈何她总是不受控制地看向身边的顾景。

他没有戴眼镜，露出了纤长眼睫下的漂亮眼眸，茶色瞳孔被打火机的焰火一次次点燃，竟也染上了一丝温度。

暖光描摹着他清俊的五官，比起往常冰冷理智的学生会长形象不同，此刻的顾景像是化开的冰，给人一种轻轻一碰就会破碎的感觉。

陆淼心底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情绪，奇怪到她难以启齿。

他为什么不看着她呢？

为什么不来抱抱她亲亲她呢？

这样的想法在出现的一瞬间就被她压了下去。

自己不会脑子坏了吧？！

这是顾景欸！是林柔柔的顾景欸！

她可不想再为了阻止剧情做出赔本的事情了！

等等……赔本？

迟钝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吱吱呀呀地放映着刚才的一幕幕，然后宕机一下，仿佛加载过度般停止了思考。

此时，顾景终于如陆淼所愿地看向了她。

他的烟掉在了她的手边，失去思考的陆淼下意识地坐起身，拿起香烟后，低头看着烟头上的齿痕发呆。

那样的齿痕，在她的后颈上也有一个。

在往常陆淼一定马上开始呼痛，然后委屈地瘪着嘴，夸张地指责对方弄伤了她，不道歉她就不会原谅对方。

但此刻，她却清晰地回想起昏睡之前的最后一幕，他细细地吻着自己后颈的腺体，温柔的不像话，咬破肌肤的时候又那么的毫不留情。

陆淼忍不住抖了一下，把烟甩开，重新抬头看向顾景，湿漉漉的眼眸像是在指责他刚才的行为有多过分。

顾景在这样的眼神下根本没有生还的余地，他重重地抿了抿嘴，把她扔掉的烟捡起放在一旁，期间不敢再和她对视。

“我……”他的喉头干涩，嗓音沙哑地像是生锈的刀具，“对不起。”

开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先道歉，但之后便顺利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