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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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先到的应漉只等了一会儿,梁湖就把她的车修好了。
梁湖从车底下钻出来,肩膀的位置蹭上了一片黑,他有些在意地看了一眼,一边摘下手套一边对应漉说:“问题不大,都给你弄好了,以后车还是要常开才行,总放着算怎么回事儿,你说对吧?”
应漉觉得他认真工作的样子可真是太好看了,哪里还能明白他到底说了什么,含糊地应了一声。
正好旁边有一个店员经过,梁湖叫住他,让他把车开到后面去洗一下,做做保养。
店员大概有点呆,竟然还问梁湖道,“老板,这按什么标准给做啊?”
梁湖看了应漉一眼,后者似乎对自己的鞋尖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低着头打量着,露出头顶上的发旋儿来,梁湖发现应漉竟然有两个发旋,有点可爱。
“按我的标准。”梁湖一本正经道,看店员瞪着眼睛,好像还想问什么,便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一下,“快去。”
店员愣愣地点头,走远了。
应漉便道:“你的标准是什么标准呀?”
“你说呢?”梁湖笑着反问。
“是‘一般、中档、高档、豪华、梁湖’的这个标准吗?”应漉也笑,她的眼睛又变成两个弯弯的月亮,“那我赚大了。”
梁湖觉得她这样很可爱,低笑了一句:“我也没亏。”
两个人并肩走到门口,应漉这才从挂钟上发现现在已经是下午的一点半了,她刚才就站在那儿看梁湖修车,不知不觉竟然看了快两个小时,怪不得这会儿感觉腿都有点酸。她悄悄地活动着腿,感受着那一点轻微的酸胀,又没头没脑地想,其实她的心里也一样,鼓胀胀的,微微的酸甜。
穿过一个狭长但是明亮的过道,梁湖领她到后头的休息室坐着,又转身出去了,再回来时手里端了一杯咖啡,还拿了一个平板递给她:“你在这儿稍微等会儿,我冲一下,然后去吃饭?”
他的语气非常自然,仿佛今天这一场并不是偶遇,而是蓄谋已久。
应漉当然不会拒绝,她“嗯”了一声,感觉自己的嘴角都翘了起来,怕被梁湖捕捉到,连忙低下头喝了一口咖啡,“好喝。”她瞎说,因为她根本没有尝出味道来。
“麦斯威尔速溶,好喝的话给你拿两盒。”
梁湖笑了一声,没再看她一点点红起来的脸,转身出门去了。
梁湖洗澡很快,不过二十分钟的功夫,他就带着浑身的潮气出来了。
他换了一件简单的白T,胸前是巨大的黑色字母logo,一侧的袖子上有简单的线条装饰,整个人干净清爽,又因为才洗过澡,发尾还湿漉漉的,一层丰沛的水汽在他周身漂浮,像是雨后森林里的某株植物,虽然沉默,却一刻不停地旺盛生长着。
“想吃什么?”梁湖问,一颗水珠从他的额发滴落,落在锁骨的凹陷处,被领口的布料吸收了。
应漉鬼迷心窍地吞了一下口水,“咕咚”一声,在安静的休息室里特别响。
梁湖转过头来盯着她。
应漉:“……”
“你是不是……”
“不是!”应漉飞快否认。
“真的不……”
“真的不是!”她说,左右看了两眼,端起手边的马克杯,把里面还剩下的半杯咖啡一口喝掉,“我就是口渴,口渴懂吗!”
“哦……懂了。”梁湖似笑非笑,被拉长的尾音像一只稚嫩的手,在应漉的心脏上一下下地搔刮着,“我还以为是我秀色可餐。”他低笑着说。
应漉瞪圆了眼睛看他,似乎没想到他怎么会把这句不正经的话说得这么自然。
“走吧,吃饭。”梁湖觉得差不多可以了,再逗下去应漉怕是要落荒而逃了,便见好就收,走过去给她打开了门,“你优先,应女士。”
梁湖选的餐馆离他的修车铺不远,两个人走着过去也不过花了十几分钟的功夫。这家叫做“曲径”的私房菜馆其实并没有藏身在什么隐蔽之处,反而是落落大方地坐落在街边,应漉怀疑这家店和梁湖的修车铺一样,都是“国王的商店”,所以聪明的人看不见,不然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她过去的几年明明无数次地从这里经过,却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呢?
“曲径”的菜很好吃,虽然还没有真正吃到,但是光是嗅着空气中浮动着的香味,应漉就已经信心满满地做出了判断。梁湖是常客,所以这里的服务员都和他很熟,还送了他们一壶碧螺春,这次换梁湖执着茶壶,给两只杯子里添满茶水,然后再递给应漉一杯,应漉抿了一口,茶味很香。
梁湖没让应漉看菜单,只是自己一边翻着,一边给她报菜名,问她想吃什么。应漉怀疑这里的菜应该很贵,刚刚翻页的时候她偶尔扫到一眼,至少不是自己的心理预期价位,梁湖怕吓到她,干脆就不让她看。
可是她今天带了她爸的卡呀。应先生支使她去修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