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
辛鸿素是小说剧情中最大的反派boss,作为一个称职的反派,她是冯晋和董嫣岚在相爱过程中需要经历的考验、她是主角在赢得最终大团圆美满结局前需要携手战胜的困难、她是用来反衬主人公伟大正义的卑贱邪恶。
而薛宽作为辛鸿素这个反派工具人的黑化催化剂,更是炮灰中的炮灰屑。
书中对这样一个存在感不强的小配角着墨不多,但是他每次出场准不干好事,不是在败家就是在败家的路上。
其为人荒唐浪荡,不学无术,仗着自己姑姑薛贵妃是当朝太子殿下的生母,常以皇亲国戚自居,自视甚高,生活奢靡无度。
平日流连于瓦舍赌馆,银两挥霍无度,老夫人恼了,叫账房不许支银子给他出去使,可是这也没能绝了他奢侈享乐的日子。
手头上没现银,那就赊账,众人都清楚这位是忠庆侯府的二公子,都乐意让他赊账,不怕他赖账不还,就算他不要脸,忠庆侯府还要脸呢。
于是常有馆舍中人拿着凭证到忠庆侯府门前排着队清账,老夫人也无可奈何,人家拿着借条上门,总不能赖账吧。
不过有一回,赌坊的伙计直接拿着借条堵住了他的马车,他拿不出银子,羞恼之下,让手下的护卫把那人打成重伤。
讨债没讨到,反讨了顿打,那人龇牙咧嘴痛骂:“你这泼皮无赖!赌钱欠债在先,赖账伤人在后,忠庆侯府的公子就能这么欺辱人吗?我这就到官府告你,看你到官府挨了板子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嚣张,没家教的东西。”
原身那个臭脾气,自然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当即破口大骂回击,甚至大放厥词,说什么太子是自己的亲表哥,皇上跟咱是亲戚,都是一家人,官府是管外人的,可管不了自家人!
此事发生于长乐街,恰是京城最繁华的街巷,街边百姓闻言心惊,消息一时间传遍京城,在朝野上下掀起轩然大波。
忠庆侯薛毅手握重兵,驻军黎州多年,朝中早有人明里暗里说其拥兵自重,将黎州军视若薛府私兵,但是薛毅行事一向循规蹈矩,让人寻不到错处。
如今薛二公子口出狂言,无疑给朝中与忠庆伯府不对付的官员留下话柄。
没过多久,坊间关于此事的议论变了味道,原身的猖獗妄语似乎跟忠庆侯府的军权有了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场舆论风暴的中心从一位混不吝的浪荡子转向忠庆侯府手中的黎州军权。
一时之间,弹劾忠庆伯薛毅的折子纷至沓来,言其手握军权,威势过盛,嚣张倨傲,竟养得恶子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甚至有人开始影射东宫纵容外戚,行事不端。
原是赌博欠债的一桩小事,竟牵扯出黎州军权和东宫,全京城的眼睛都在紧紧盯着这里,府衙那边自然不敢轻易行事。
而且先前那个嚷嚷着说要去告官的苦主也没了下文,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府衙也乐得装傻充愣。
然而不回应本身就是一种回应,府衙的沉默无异于给甚嚣尘上的流言又添了一把火,正如一物悬于空中,不上不落,岂不更惹人注目。
为了平息事端,皇上传下口谕,令府衙严理此案。薛宽当街殴打良民、口出妄言,杖责三十,欠款如数奉还并赔偿苦主医药费用,又传旨至黎州,斥忠庆侯教子无方,罚俸半年。
从圣上的裁决来看,虽对薛毅斥责罚俸,却只说“教子无方”,并未言及其他,似乎并未因此事对忠庆侯生出芥蒂。
圣上处置完此事后,明面上的朝堂纷争已告一段落,但是私下里对忠庆侯府的议论揣测始终不绝于耳。
且就在此事发生一年后,忠庆侯以伤病为由交回黎州兵权,从此不再过问朝中军务大事。再后来,太子病逝,三皇子冯晋登上帝位,忠庆侯府作为前太子冯照的外家,处境实在是尴尬。
彼时的忠庆侯空守个爵位,手中已无实权,但是他在军中积威甚重,在武将中仍然颇有声望。新帝不安,最终寻个由头将忠庆侯府抄家,忠庆侯薛毅及其长子薛沛死于侩子手刀下。
至于次子薛宽,早在灭门祸事前几年就被辛鸿素毒杀,不曾亲眼见到家族覆灭,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薛宽梳理着原书中的情节,彻骨寒意爬上心头,脑海中那些原本呆板的文字突然间有了令人颤栗的神力,冰冷的三言两语背后便是一人乃至一族的血肉之躯和死生命运。
难道这个世界的轨迹真的会完全与书中情节相吻合吗?
可是不对啊,原身的死亡时间怎么提前了,按书中所述,原身死于辛鸿素入府半年后,如今辛鸿素才刚刚嫁过来。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意外穿越,才导致了原身提前死去?
那他该不会要以原身的身份走完原书剧情,代替他在半年后被辛鸿素毒杀吧?!
薛宽被这个冷不丁冒出来的念头吓了一大跳。
老夫人见薛宽听到给他娶了媳妇后,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