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幕

时间：2027年8月8日（七夕），傍晚二十二点五十六分

地点：城市郊区，政府一处疗养院的会议室

人物：1号女士 2号女士 3号女士 4号女士 5号女士 6号女士 7号女士

2号女士：怎么样她……

7号女士：说自己静一会儿。

2号女士：（瞅了一眼可怜兮兮的郭梓怡）行吧。

4号女士：其实7号……

7号女士：什么？

4号女士：见你第一眼，就想问个问题？

7号女士：随便问……

4号女士：什么样一个男人——叫你变成这副模样？

7号女士：（沉默半晌儿）……我们的婚期签了一年，三百一十二天，后来我整整三百天不见阳光，买吃的、买药、被流氓追……都是夜里，你可以试试——没脸见你手机里的所有人，跟绝症没差啊……

4号女士：（也停顿一会儿）我猜猜，你参加这个最初的陪审团，该不会也跟你男人有关吧？

7号女士：呀！冰雪聪明啊——中国大陆第一次试行陪审团制度，他作为大律师，一定全程关注的，如此一来，他就知道我还在等……

3号女士：缘分啊……

6号女士：良缘孽缘，到头来都是缘。

2号女士：谁说不是呢，男人这东西，三妻四妾都造孽几千年了……

7号女士：三妻四妾或许是很平常，可有贼心又有贼胆儿的毕竟还是少数。

3号女士：可也是，要说啊，以前这三妻四妾是几房姨太，现今这三妻四妾是婚内婚外！

6号女士：绿茶、蜜桃、豆芽菜，谁都各有所爱！

5号女士：所以说啊，不少男人也挺无辜的……

3号女士：（惊讶看着5号）你聊岔劈了吧？无辜？哪门子无辜？

5号女士：你们想过没有——果真把婚废了，受连累的不止女人啊，还有不少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男孩儿、男人们啊……

3号女士：对哦——这可咋办？

6号女士：（琢磨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啊……真是我们偏激啦？

【不知不觉，宋温暖已经踱步回到了屋里】

1号女士：（众人视线下，坐回座位上）倾巢之下，岂有完卵……

2号女士：（搭着1号的手背）没事儿，你的腿……

1号女士：（望了6号一样，再对2号挤出个笑脸）也算习惯了，总得吃着药。

7号女士：（给6号一个眼色）说呀……

6号女士：（面色凝重，长长呼出一口气）温暖，我吧，其实——

1号女士：（先说出口）其实我开错枪了！

【大家几乎同一时间望向宋温暖！】

1号女士：……说真话，成本真高——我曾经骗自己，说以后寻觅到了另一半，再把秘密告诉他一个人，兴许……就心安理得了，不，不该这样……（再看着郭梓怡）歹徒开枪打我，是兽性，可我开枪回击，也不是理性——再给我一百次、一千次机会，我都绝不会再冒险且冲动开那一枪，老同学，你说到我痛处了，都因为贪功冒进，多少老刑警没逮住的亡命徒啊……就因为我冲动，只因为多一枪，一个女孩子差点儿就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了，可她也错过了中考啊……每次噩梦惊醒，我甚至有种奇怪的想法，我要是一个男人，我一定对那个女孩儿后面的人生负责，我要娶她！可惜我……不是，负不了这个责，我还能负责的方式就只能是润物细无声，这些年，资助了八个初中的女孩儿，我想再多一些……

6号女士：你……

1号女士：（挤出的笑容，在脸上绽放开来）我什么我——我说你这个人，这么多年一点儿没改呀，都不会好好说声谢谢，那么难吗？

3号女士：（敲边鼓）快点的吧！你俩有啥深仇大恨呀……

6号女士：（表情还是显出纠结）办那事，花费不少吧……

1号女士：（噘噘嘴）还行，托了两三个人吧，主要是老战友还了我爸一个人情，其实你真该感谢的是你说的守岛人……

6号女士：（脸色羞愧得通红）我……错了我……不该说你腿……

1号女士：（故意拿着点儿劲）说得对，我就是残疾，至今没人要！马上又得舔着脸去相亲……

2号女士：哎，用你自己话说——差不多得了，人都是感情动物嘛！她也孩儿妈妈的人了，还想她怎么着你呀？自己揪着耳朵，给你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