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房在即
回去的路上,胤禛一言不发,面色凝重,直到踏入前院,依然没有见到福晋迎接他平安归来的身影。
“爷,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呜呜呜,奴才这几日在佛前祈祷,为爷抄经祈福,果然长生天保佑啊~”
一个面生的女人拽着他的袖子,期期艾艾的哭着。
胤禛嫌恶甩开她的手。
“苏培盛!”
“爷请吩咐。”
苏培盛和一众侍妾格格们,哭天抹泪的跪在四爷面前。
“福晋死了?”胤禛沉声呵斥道。
“福,福..福晋约了大福晋去风雅存戏台子听戏去了,昨儿也去了。”
苏培盛不知道四爷为何忽然关心起福晋的行踪。
四爷从前说过,平日里别拿福晋的事情来烦他。
………
逸娴如约再次来到戏台子。
因为昨天被大福晋戏弄,春嬷嬷没少在她面前念叨,今日索性她自己一个人来赴约,免得春嬷嬷担心。
大福晋依旧姗姗来迟,逸娴下意识往后挪了挪身子,也不知道今天大福晋要做什么妖。
但她是唱这出空城计的诸葛亮,只能谨小慎微的忍着。
初时大福晋还算在认真听戏,可吃下两盏茶之后,就开始作弄她。
此时逸娴正半跪在地上,捧着大福晋的花盆底绣鞋,用绣帕子擦拭沾满鞋面的茶渍和茶叶。
“四弟妹,你可看仔细了,一会儿我还得去给额娘请安呢,莫要让我失了面子。”
绣鞋上鹌鹑蛋大小的浅粉碧玺珠子,几乎戳到她的鼻尖。
“嫂嫂放心,还差一点点就擦干净了。”
逸娴鼻尖都冒着微汗,直到碧玺珠子上最后一丝茶渍被擦拭干净,这才扶着发酸的腰站起身来。
“你看看你,细皮嫩肉的,昨儿只喊你端个茶水而已,手就烫出这么大的血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对你多恶毒呢,哎。”
“嫂嫂说笑了,这是我自己烫伤的,和您有什么关系?”
逸娴转身丢帕子再回身之际,就看见大福晋在用绣帕子捂着嘴角偷笑。
想必是她虐爽了,心里舒坦了吧。
“时辰也不早了,我也该去给额娘请安了,听说圈地的事儿,是四阿哥手底下一个笔帖式擅作主张,四阿哥只是用人不慎,并非什么大错,这几天就能平安回来了。”
“替弟妹向惠妃娘娘请安,这次多谢嫂嫂和大阿哥。”
逸娴心中冷笑,这两天受的罪,过几天她就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大福晋起身,边走还边用帕子捂着嘴笑个不停。
逸娴一头雾水,揉揉酸疼的肩膀和膝盖,等到稍微缓过来,才往乾西四所走。
此时风拂帘动,戏台子旁的八角亭内隐隐露出一炔玄色衣角。
………
走出没几步,就发现许多太监宫女频频侧目看她。
逸娴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匆匆找到一口大铜缸子,低头就着水面,仔细查看脸颊。
确定脸上干干净净之后,这才继续走路。
可渐渐地,她忽然感觉身下不对劲,那感觉很熟悉,一阵阵热流涌出。
这感觉是...大姨妈...
心如擂鼓掀起裙摆一角,此时她藕荷色的裤管子早已淌出一道道猩红的血。
血水如涓涓细流,顺着裤管打湿了她雾蓝色的鞋面。
终于知道方才大福晋,还有从她身后走过的太监宫女们,为什么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
逸娴又羞又急,她的屁股后肯定也有一大滩血。
整个紫禁城都知道她来葵水了!
都怪她自己暴饮暴食,吃的太补了,把大姨妈都给吃出来了。
春末夏初本就穿的清凉,根本没多余的布料遮挡,她满脸羞红,鬼鬼祟祟的往大铜缸后面挪,躲在了铜缸后。
探出脑袋叫住一个陌生的小宫女,让那宫女帮忙去乾西四所叫春嬷嬷带件斗篷来。
从来没想过痛经会这么难受,此时小腹凉丝丝的钝痛,就像有把钝刀在来回撕扯皮肉,刀刀搓磨。
无边丝雨细如愁,她满身冷汗,疼得瘫坐在地,抱着肚子无声啜泣。
她一滴眼泪都不敢落下。
在这人情淡薄的紫禁城里,身为嫡福晋,不管孤身一人午夜梦回之时,还是在外头觥筹交错,她连哭都是失礼的。
眼前赫然出现一双鸦色云纹皂靴,头顶上方撑起一片晴空。
她抬眸,就看见四爷撑着伞,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没想到有生之年,四阿哥竟然会主动替她遮风挡雨。
她更不曾想过,二人再见面之时,竟会在她最尴尬和狼狈的时候。
“福晋,奴才这身衣衫今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