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炭
一群兔子在草地里打滚,却不知听到了什么动静,开始四散而逃,一只肥大的兔子跑得慢,正想转进兔子洞时,一只手飞快的掐住了它的耳朵。
许澈将兔子拎起来,白兔疯狂挣扎,她甩了几下,白兔好似昏了,也不再挣扎。
等回到观天院,许澈举起白兔:“师父,你看。”
许兰泽坐在木椅上,看到她微微一笑:“兔子。”
“嗯,晚上我们吃兔子好不好?”许澈将兔子扔到篱笆内。
他轻笑:“阿悦,你已是修行之人,莫要贪口腹之欲了。”
她故作无奈:“好吧,那就放了。”
许兰泽有些犹豫:“你若是真想吃,那就吃吧。”
她坐下,撑着脸:“可是我想和师父一起吃。”
“不,这...我不行。”许兰泽看着肥嫩嫩的白兔,轻轻摇头。
她笑着:“师父竟连一只兔子都不敢吃吗?”
“阿悦,你莫要取笑为师了。”
许澈耸耸肩,后飞快的画出一张符咒,“啪”打在兔子身上,兔子原地消失不见了,“师父,你看我画的转移符对不对?”
“嗯,很好。”
她笑着,又连出好几个符咒,等歇下时,道:“师父,我们下山去好不好?”
许兰泽略略出神,自从那次天雷劫后,他们都身受重伤,因而在丘山休养了三年,他轻叹:“三年过去了,不知人间有何变化没有。”
“有没有变化,我们下山去不就知道了。”
“好,择日我们就下山。”
“嗯,都听师父的。”
等二人下山时又过去了五日,人间正是六月时节,天气炎热,烈阳高照。
许澈跟在他身后,突然听他说:“此次下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为何?”
“你还记得我们上次下山时,走的这条路吗?”
许澈想了想:“路没有变化,只是人少了。”
“嗯,山下的城镇萧条了许多,不知是何缘故。”
许澈还没有回答,却发现另一条路上走来了一群人,大约百来人,他们个个衣衫褴褛,神情萎靡,像是一群乞丐。
等他们靠近,几个人从队伍跑出,跪倒在两人的面前:“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也许是许澈二人穿着精致,队伍里的许多人都跑了出来,跪在地上乞讨:“大人,求求你们,给点吃的吧...”
许兰泽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有些不忍:“你们先起来。”
有几个人还想扒住他,许澈一脚给踢开了,挡在他面前,无人再敢靠近。
“阿悦,不许如此。”许兰泽轻声说了她一声,又去将被踢倒的人扶起来,“你没事吧?”
那人骨瘦如柴:“大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的妻儿都饿死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
看到许兰泽的衣袖被沾染了泥尘,许澈面容不善。
许兰泽看着他们,道:“我没有吃的,不若我给你们一些银两,你们去城镇买。”
“好好好...”
“谢谢大人...”
他们纷纷跪谢,许兰泽让阿悦将一袋钱发下去,等发完,钱袋便空了,许澈捏了捏空钱袋子,后直接扔掉。
许兰泽看着面前的人问:“你们从何而来,为何如此狼狈?”
王七哀叹:“小人本是献州人,家中有两亩薄田,可这几年连年干旱,地都荒了...本来去年秋天有一点收成,可都被当官的收走了,过冬的粮食没有,俺娘和妻儿就都饿死了,今年官府又要加收粮食...这么旱的天,怎么可能种出粮食,我们也是没办法,才逃出来...只想换条活路...”
他越说越苦,饿到凸起的眼睛流下了眼泪,也引得一群人悲痛起来。
许兰泽有些难过:“如你们这般,还有多少?”
王七摇头:“太多了,献州是这样,献州外面也是这样,我们都不知道该逃到那里...”
“官府就不管你们吗?”
王七后面的一个男人听到,怒骂:“官府巴不得我们早点死才是,连年干旱不管,收上去的粮食越来越多,还要抓兵去打仗,这不是要逼死我们嘛...”
一时间,怨气沸腾。
许兰泽不做多言,让他们赶紧去找些吃的,等他们走远,许澈听到他轻轻叹息,道:“师父,像他们这样的人,数不胜数,你帮不了的。”
“既然看到了,就尽我所能,难道你不觉得他们实在可怜吗?”
“他们可怜,与我何干,又不是我要收他们的粮食。”
“世道艰难,当权者尸位素餐,只怕要生灵涂炭,哀鸿遍野了。”
许澈轻笑:“师父,世道如此,就像书里写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