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
虞时娇这几日都在小书房里习字,她学得慢,记性也不好,但好在琴音足够有耐心,再加上沈渊渟这几日都没来春熙殿,她便也轻松些。
每一次沈渊渟来后她都免不了双腿颤颤,就连行走都受限,还要喝苦涩的凉汤,想到这些她就有些怕。
她一向是记不住痛苦的事,这么些年在相府受了不少磋磨,却也只记住了一个孔嬷嬷,现在这样,倒是真的害怕沈渊渟了。
虞时娇皱了皱眉,想到凉汤的味道胃里便一阵翻搅,才有的食欲又消失了。
‘吱呀’
琴音推开书房门,
“虞小姐,殿下今夜会来。”
虞时娇握笔的手一顿,笔尖在雪白的宣纸上留下一点墨色,浪费了大好的宣纸。
琴音为她理好衣襟,拿过花朝捧着的香盒,轻轻涂抹在她的脖颈、手腕上。
绿盈在梳妆台前挑选今日要戴的簪子,殿下不喜欢太过复杂的头饰,但又要别出心裁,她每次都要打扮得足够漂亮,以此来迎接他的垂青。
虞时娇垂下眸子任由她们打扮,才洗过的乌黑发丝垂在耳侧,浓密柔顺。
比起一开始的紧张羞涩,她现在更多的是怕。
沈渊渟来得次数不多,但每一次都喜欢折腾她,他会故意选在位置狭窄的地方让她蜷缩着膝盖跪在上面,每一次都会把双膝跪得青紫,更别说其他惩罚。
她紧抿着嘴唇,自己也说不清殿下对她好还是不好。
殿下教她习字,还为她准备了小书房,这都是相府里没有的,但她偏偏害怕他。
春熙殿里已点上了宫灯,天色已晚,但她还未用晚膳。
服侍殿下前若是吃得太撑不好,她才被灌了一碗补药,嘴里都是苦腥味,也没什么食欲。
今日殿下不知何时会来,有了花朝的前车之鉴,也没有人敢来给她送吃的。
她从傍晚等到月上中天,昏沉得快要睡着,门外才有了响动。
“给殿下请安。”
殿外传来一片请安声,可始终未有人应答,这无声的压迫增加了虞时娇的恐惧。
她敏锐地察觉殿下今日心情不好。
她的脸有些白,最终还是在沈渊渟进来后露出一个讨巧的笑。
沈渊渟喜欢看她笑,不喜欢看见她怕他,所以即便是再怕,她也不敢表露出来。
今夜又是个不眠夜,虞时娇咬住唇角,好教自己不发出声,她在身体被翻转的片刻偷偷看向殿下。
他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清冷,前几日的温柔缱绻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像是松了口气,她已经习惯受到厌烦了。
不管是府里的嫡姐,还是和她同居一院的庶妹,她们都不喜欢她,就连下人也不喜欢她。
她的走神叫沈渊渟不满,他捏住她的下颌,
“娇娇,乖一点。”
虞时娇不知道什么是乖,她被闹得逼出眼泪,从开始的不吭声到后面嘶哑求饶,神志不清地唤着殿下,像一条溺水的鱼。
她被迫攀附在沈渊渟身上,哭得眼泪止不住。
一双带着凉意的手指为她擦去脸颊的泪珠,她听见他说:
“哭起来也这么好看。”
她用朦胧的泪眼去看他,殿下原本凌厉的眉眼此刻难得柔和。
这一夜过得比以往艰难,结束时虞时娇连梳洗整理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抖着腿帮殿下穿好衣物。
沈渊渟离开西配殿时,琴音已煮好了凉汤在外候着。
“钰贵妃送来的止息香你去拿来,这几日春熙殿里便用这香吧。”
“是,殿下。”
琴音端着凉汤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下,等殿下走后唤来了绿盈,嘱咐人把凉汤端进去。
虞时娇哭得疲惫,现下早已睡着了,眉头还蹙在一起。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只觉得头痛欲裂,她自小哭起来便止不住,哭过后还会头痛不止。
娘亲在时大夫给她看过,说是日后要少落泪,否则怕是会落下一辈子的病根。
她还未醒过神,绿盈便把凉药灌了进去。
原本还神志不清的虞时娇立刻醒了过来,她本能地想把嘴里的苦涩药汁吐出去,但又忍下来。
这药都喝了不止一次两次,她早已适应了。
这一晚头痛欲裂,她咬紧牙根,嘴唇都要被咬破了,脑海里昏昏沉沉的,似乎还发起了热。
早先喝下的补汤和事后的凉汤在胃里翻江倒海,折腾得人无法安睡,她的嘴唇干涩得起皮,喉咙更是痒得呼吸不顺畅,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迷迷糊糊睡下。
第二日到中午才醒来,这还是花朝悄悄进来把她叫醒的。
她昨夜头疼得厉害,绿盈走后不知何时才睡下,醒得自然也晚些。
花朝怕她饿坏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