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的寒门贵子7
杜司云将初月的手放回被子里,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惭愧道:“我找人问问。”
被敢来的知夏无措,一脸茫然:“初月姐和我们吃一样的饭菜,没有什么特别的。”
问了一圈都是这个答案,杜司云无法,只能先请大夫开些药,待初月醒来继续寻问。
“古怪的东西…”初月几乎瞬间就想到了符行送给她的红果,当时符行表情怪异,她明知却故意忽略了。
她惨笑,叹自己白干了那么多年肮脏勾当,竟然失了警惕之心。
可她有什么值得大费周章谋害的呢?
初月试图理智分析内情,用以镇压心头掀起来的惊涛骇浪,以及从脚底爬出席卷全身的寒意。
“初月,你想到了什么?”杜司云敏锐察觉她的情绪不对,立马扶着她的肩膀追问。
初月不答反问,轻声道:“我的身体,大夫怎么说。”
“好好调养,要注意入口的食物。”
“我知道了。”初月说罢闭上眼睛,面露疲态,摆明了不愿继续说下去。
杜司云若有所思,初月性子冷淡,性命攸关之事,有几个人能让她如此消极逃避。
第二天,符行前来探望初月,在门口磨蹭半天才踏入房门,杜司云去上值了,知夏在后厨煎药,屋里只有伴倚着床头对窗愣神的初月。
“先生。”符行慢慢走到床前,神色难掩慌张,尤其是初月回头与他对视时,恨不得把头埋入肩膀,当个缩头乌龟。
“这个时辰,不在课上?”初月神色如常,眼里波澜不惊,淡淡的口吻配上她苍白的面容,似乎随时就能承风而去。
“夫子让我们背文,我背好了。”符行连忙解释,然后小心翼翼问,“我听说先生病了,大夫可说是何病?”
初月转了转眼珠,视线落在他小小的身板,以及扭在一起的双手上。
那么弱小的生命,她只要伸手轻轻一扭对方的脖子,就能报仇雪恨,但最终,初月只平淡道:“是旧疾,无药可救。”
符行还不知自己刚历经了生死一线,低头扣了半天手指,忽然抬头,像是下了什么艰难的决心,快速道:“我突然想起来,阿姐说过生病少吃红果,先生就别吃了,还给符行吧。”
初月眸中终于有了情绪,她怔愣良久,招招手让符行上前,试探着摸了摸他的头,缓缓摇头笑着拒绝:“不行,那是属于我的。”
符行焦急不已,还要再劝,可触及初月幽暗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眸,就怎么都张不开嘴,发不了声。
那日,符行落荒而逃,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杜司云发现初月身体迟迟没有好转,反而有种油尽灯枯的迹象。
这天,初月喝了药缓缓睡去,杜司云为她理了理被角,起身前往县衙办公,经过一个春节的宣传,良绣在县城及周边有了些许名气,既然要做大做强,自然得先定下规矩,所以杜司云有意牵头创办一个商会,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连一心读书的县学学子都知道大概。
半个时辰后,有个小小的身影溜进后衙,快步走到初月门前,敲了几声无人回应,深吸口气推门而入。
初月躺在床上,呼吸绵长,已经陷入熟睡当中。
来人轻手轻脚摸到床边,纠结地看着人半天,差点咬破自己的嘴唇。
良久,他深吸口气,慢慢抬起了手。
解下床帘,遮住刺眼的光。
然后开始动作轻柔地翻箱倒柜,最终在房梁上看到一个眼熟的陶罐,得益于自幼爬树,他摸索着爬了上去,下来时不慎滑了一跤摔得龇牙咧嘴还不敢出声,最后抱着陶罐一瘸一拐溜出房间。
“果然是你,符行。”
符行惊慌失色,猛得回头发现本该上衙的县令大人沉着脸立在不远处的长廊下,身上那套极具威严的官服被风吹得微微鼓起,威风凛凛。
杜司云几步上前将人提走,符行不敢挣扎,紧紧抱着手中陶罐,面色惨白,瑟瑟发抖。
杜司云把人提到书房扔在地上,夺过对方手中紧抱的罐子打开,一枚枚红色果脯映入眼帘,想必这就是让初月旧疾复发的引子。
他满腔怒火痛斥道:“她救过你的命。”
“是!她是救过我的命,可她害死了我阿姐!”符行终于压抑不住情绪,放声大哭,恨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杜司云早就调查了知夏符行还有绣楼的一众绣娘,知晓符行曾有个阿姐在五年前因为饥荒被卖到柳州为婢,据说两年前香消玉殒。
难道其中还有初月的手笔?
杜司云知道初月的来历不干净,刀下亡魂不少,怎么偏偏就是符行。
他心头有种不好的预感,定了定神追问道:“你如何确定?仔细说来。”
符行用手背狠狠抹了泪,陷入痛苦回忆中。
五年前,良县遭灾,靠天吃饭的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