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霓裳翩跹
“那船上是有刀吗?”青枫睁大了眼睛。
“大约是鞋尖有刀。”江肇昀神色如常。
那白衣再次翩翩起舞,还向空中抛出一物,小巧的绣囊系了七彩的长穗,似逆行的流星,飞入高空,渐隐在黑暗中。
刹那间,诸多黑衣蒙面人从清河两岸的暗处跃身而起。
青枫慢了一步,身旁的一袭白衣已经腾空。
也许江肇昀不是反应最快的,但眨眼的工夫,他已在所有黑衣人之先,抢到了东西。
只是他的白衣太瞩目了些,不好再回到人群中。而青枫朝着他的方向挤出人群,他早已飞得无影无踪。
距表演结束可还早着呢。高慬鸢望着那远去的白色身影,又看了看手中的折扇,不禁扯动了嘴角。
她心道:这人倒是挺有意思,是为了抢东西来的话也不换身衣裳,不是为抢东西来的话倒是直接把东西带走了。他是不知道自己相貌卓越、任谁看一眼都不会轻易忘却吗?
围观表演的普通百姓虽然惊呼,但也只觉得那是个事先安排好的小插曲。船上的舞女依旧从容不迫,曲子换了一首接一首。
余香手持撑蒿又划了个竹筏回来了,配着甄公子的箫声,唱起了直戳人心的小调。
没有锣鼓喧天,也没有琴笙和鸣,所有观众自觉噤声、聚精会神,这里才是今晚表演的高潮。
舞女提着灯烛再次飞身下河,她轻轻一点,河面上就亮一盏花灯,歌唱完,游船两侧绽满了雅致的粉莲。
又是雷动的掌声,接着所有乐师合奏。
舞女袖里还揣着不少小玩意儿呢,她开始随机挑选有缘人送礼。不少孩子得了纸包的饴糖欢呼雀跃,还有男子因为得了梳子而红了脸……
立在前排的人机会要大得多,比如高慬鸢,等候多时,得了一块帕子。
江肇昀只身回到暂居的龙虎斗客栈,点了灯,也不等青枫回来,拆开了抢回来的战利品——绣囊。
“平王殿下!”青枫忽然推门进来。
江肇昀将食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
青枫立刻闭了嘴,关好门,凑到主子身后。
江肇昀专心拆解着绣囊中的纸卷,目不斜视,随口一问:“没有人追来吧?”
说到这个,青枫还郁闷呢,来的时候不是说就看看嘛,也没说要抢什么东西啊,怎么就直接上了?得亏是轻功好。
“虽然没有,但殿下不怕被人认出?”
江肇昀不以为意:“认出就认出吧,认出又如何?”手上的纸卷虽小,但卷了多层,又折了多次,解起来费了些工夫。
青枫语塞,可能就算被知道他提前了大半个月从燎城回了颠城,也没人敢治他的罪。
而整张纸完全呈现在面前时,江肇昀的脸色变了,与方才在路上的冰冷全然不同,他真正怒时,抿紧的唇会呈一种别扭的弧度,而目光极灼,像是要将纸烧穿似的,狠声道:“这是什么个玩意儿?!”
站在他身后的青枫不用仔细看也知道,不就是画了个猪头嘛?还建议说:“殿下可要把纸放在水里或者用火烤看看,说不定是密信呢?”
江肇昀闭上双眼,低叹一声。随后又拎起那张纸,仔细端详,分明就是普通宣纸无疑。
他想了想时辰,转头问:“表演一般要到几时?”
青枫答:“听闻要到子时。”
江肇昀苦笑了笑,现在可还早,于是提着纸放到烛火上,看着它一点点燃成灰烬。
高慬鸢也没看完表演,收好帕子便带着凛冬回去了。
今夜,她拒绝了不少要给她买花灯的男子,却拾回了一把男子用的折扇。也是怪异,居然是这个从没听说过的“云”公子抢走了绣囊。
进府前,她提着“骨折”了的扇子问:“凛冬,这个哪里能修啊?”
凛冬看着坠下来的一小节竹片,想了想,外面做折扇的店铺倒是从没去过,但府里有东西坏了都是找一个人,便说:“要不大小姐问问康师傅?”
“唔,好吧。”
凛冬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进了府终于发现了,紧张道:“大小姐,这不是男人的扇子嘛?”
“我知道啊~”高慬鸢面不改色,十分坦然,“不过是我撞坏的,总要负责修吧。若是有机会再遇到它的主人,再归还好了。”
“可是……这要是让和王殿下知道……”
“你想多了吧!”高慬鸢拿折扇轻敲了凛冬的头,倒还挺称手。
“不说三哥哥不在颠城、不会知道;就是知道了,我与他既无婚约,又未私定终身,他管这闲事做什么?”高慬鸢说着话,手抚过装帕子的口袋,又道,“好了,先回屋吧,还有事要做。”
匆匆走进小院,却在自己的房门口遇到了拦路虎,高慬鸢眉头一皱,问:“二妹妹有事?”
“姐姐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