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宁，你的论文过了吗？”

直博舍友寄行李回来，看到戴耳机玩游戏的顾长宁，不忍心问了句。

键盘上飞速敲击的手指停下，顾长宁摘下耳机，在手机屏幕上点了几下，她和导师的聊天界面出现在舍友面前：“显然，没有。”

6-12

【我：老师，我修改好了，您检查一下。】

［已读］

6-13

【我：老师，我的文件您还没有接受】

［已读］

6-19

【我：老师，听说你开完会回来了，可以帮我修改一下论文了吗？】

［已读］

6-20

［文件已接收］

［文件已接收］

［文件已接收］

［文件已接收］

7-3

【我：张老师，哪里还有问题？】

［已读］

7-3

【我：张老师，该在一在了】

［已读］

7-3

【张三：在看了，别催啊，你的论文质量不行，有催我这点时间，自己再查一遍吧】

7-6

【我：张老师，有思路了吗？】

［已读不回］

现在是七月十二。

舍友大呼离谱，都为顾长宁生气：“什么鬼？干嘛卡你啊？”

“是啊，记仇呢。”顾长宁抻个懒腰，拍拍舍友的肩膀，“你不用那么愤懑，想开点。我去买饮料，你喝什么？”

舍友下意识答：“可乐。”

等顾长宁出宿舍之后，舍友后知后觉：“不是啊，那明明是她被导师卡论文，怎么变成她让我想开点？”

宿舍一楼有自动贩卖机，一半饮料一半零食。

顾长宁到那的时候，她读博的卷王师姐正踮脚靠在墙上，和对面墙的自动贩卖机摄像头的指示灯深情对望。

“妹儿别过来，给师姐先扫脸付个钱。”师姐说完，就扫脸支付成功了。

顾长宁眼睛变大，这摄像头人脸识别的距离有这么远？

师姐买了一瓶阿萨姆奶茶。

“哇，好厉害。”顾长宁上前挑饮料，走到刚才师姐的位置，扎马步把身高降到和师姐一样的高度，“我也试试。”

滴。

——人脸识别成功，谢谢惠顾。

顾长宁取了自己的柠檬水后，再一次选中一瓶可乐，一条腿搭在楼梯上靠墙扫脸：“再矮一点看看！”

滴。

——人脸识别成功，谢谢惠顾。

“芜！”顾长宁开心地要和围观的师姐击掌。

师姐：“……”

砰！

自动贩卖机断电了，灯光全部熄灭，楼梯口附近的宿舍里有人喊：“停电了！”

“学校又把哪里挖断了……”师姐开了奶茶，“长宁，你的毕业论文到哪一步了？”

顾长宁也开了她的柠檬水：“我向张三走了九十九步，张三往后退了一步。”

师姐嗤笑一声：“他是这样的，可怜了，你原来的导师要是没出意外，也不至于摊上这么个后导。”

提到她原来的导师，顾长宁就难过：“师姐，我先回去摆了。”

“嗯，既然他不理你，你就先……嗯？”师姐反应过来时，顾长宁已经消失在楼梯间了，她不能接受师妹的态度，“摆？为什么要摆？”

晚上还是没有来电，好在山里晚上不热，甚至在睡觉时要盖小毯子。

顾长宁躺在床上，手臂遮住眉眼。

她的导师心脏出问题住院了，所以被分到张三这里。

姓张的看不惯顾长宁一脸傲相，先是鄙夷地给她论文说了几个问题，让她帮忙带师弟师妹，毕设文件一律已读不回，他正为了职称到处开会喝酒吃饭。

顾长宁趁他不在，教师弟师妹怎么转导，把他的实验室进度带了个-1%。

姓张的回来后发了一通脾气，不敢再让她带人，也终于愿意继续给她搞论文了，顾长宁捏着鼻子把他的狗屎思路听完，回去开始研究如何屎上雕花。

他们的仇，从一开始就结下了。

现在姓张的以各种理由拖她的论文，一遍遍打回来，顾长宁反正已经到了极限，她听说张三想评杰出青年，材料全准备好了，于是这一个礼拜她利用以前的人脉，找到了一个大BOSS……

张三现在还想卡她毕设，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杰出已经泡汤，甚至即将失去作为她导师的资格。

晚上八点半还是没有来电，顾长宁面对墙壁睡下。

顾长宁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意识回笼后，她觉得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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