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似琳琅人各一方1
拍了一下,有种软绵绵的触动。
他顺着她胡说道:“好,月亮,你可要准备好,听你底下一个叫景泆的小子,每天晚上对你发牢骚了。”
林幺初被逗笑,倒在他的肩头。
她想起一件正事,是定要在景南浔走之前告诉他的:“珠翠死了。”
景南浔皱眉:“怎么回事?”
“蒙笛要押送她去官府的时候,她捡起地上蒙笛掉的银针,毫不犹豫的挑断了脖子上的动脉。”
景南浔停顿了须臾,却是沉沉舒了口气。
“死了的好,才不会乱说话。”
(和阿溆想的一样。)
“邓氏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邓华芸的婢子告她,官府不敢拿她。恐怕邓氏会有下一步打算。你打算将她如何呢?”
“她不会逃走,这当家主母的身份她当了这么多年,舍不得丢下这份荣耀的。夫人,你帮我吧。”
林幺初一愣,不明白什么意思:“帮你什么?”
景南浔温柔道:“你做事妥当,一定有能力,找到一个适合她的死法。”
林幺初从他怀中直起身:“你想让我杀了她?”
景南浔目光很坚定,绝不是信口说的:“她害死那么多人,早该死了。”
林幺初有些迟疑。
手刃仇人的事,哪怕是自己,也算是旁人,如何下手呢。
景南浔便道:“你放心,这次去户照,我爹也会带兵去,邓氏没了我爹的护佑,什么都可以直截了当的问她了,到时你想如何,随自己心意便是,只要让恶人有恶报。”
只要邓春芸死之前见不到景宏德,她便没有什么可以要挟景南浔和林幺初的。
他继续道:“她死之后,或许,我会和我爹坦明这一切。”
(你决定了吗,一旦说出去,一切就没得改了。)
林幺初握着他的手,很温暖,每每触摸到这个温度,都让她觉得安心。
“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不会阻拦你。”她亦是坚定道。
景南浔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离开。或许,此刻他才能明白自己,明白为何会对她一眼心动,觉得林幺初与其他女子不同。
心灵上的契合。
他们本该是一对。
景南浔与她碰杯,二人又灌下一口酒,酒入肚肠,热了全身,连衣襟上也沾染了酒气。
“时候不早了,我们回趟家。”他塞回酒塞,对林幺初道。
“嗯?”
“我总不能不带蒙笛去,那小子要在背后骂死我的。”
(哈哈,也是哦。)
二人去马场牵了马,景南浔骑着黑刺客,林幺初骑着少冰,两匹马紧紧挨着。
景南浔突然又道:“我想夫人了,可以看月亮,那若是夫人想我了怎么办?”
林幺初一想,也是,肯定会想的。
今天不过与景南浔分别了四个时辰,便在这北骑营,处处睹物思人。
她拢起左手的袖子,细长白嫩的手腕处,是那坠着铜铃的玉镯。
“铃~”
铜铃上的镂刻在月色下极为清晰,玉镯白得温润,环绕的红线却耀眼,好像也昭示着景南浔小心又热烈的爱意。
她道:“那我晃一晃铃铛,你也一定能听到。”
虽然,这是句玩笑话,景南浔却认真的回答:“下次,也送我件东西吧,这样我也能借物寄情了。”
“咳咳,”思忖片刻,林幺初道:“你没发现,你那少了什么东西吗?”
景南浔往胸口护甲中一摸才发觉:“你拿走了?”
林幺初得意点头:“是啊,在我这呢。”
昨夜借景南浔披风时,林幺初觉得胸口有什么硬硬的硌得慌,拿出来发现,是一枚铜铃铛,扣了一缕红线。
这是在白头山,自己与景南浔一人拿了一个,自己的被景南浔要去坠在了手镯上,而他的呢,一直未见踪影,林幺初还以为他是收起来了,没想到,他将里面的小铜球拿去了,将铃铛壳一直放在身上。
她也是今天突然想起来,自己好像的确没有送过景南浔什么东西。
她从腰间荷包里小心抽出来,伸手递给了马上的景南浔。
“白天做的。本想等除夕时送给你,晚些知道你要去打仗,又想等你回来了当做一份惊喜,既然你这么说,那就现在给你吧。”
她将铜铃和红线制成了一条剑穗。
“红线不够长,我手也不巧,做的不好看啊。”她竟有些不好意思送出去。
景南浔谨慎的放在手心,借着月光仔仔细细端详了一遍。绛红的长线不再只是凌乱的扣成一绺,而是细心的编成了股,只不过因为实在不够长,铃铛之下便只有穗子,也没能有个平安结。
“哪里不好看。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剑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