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见机达人知命13
(她这回答,倒是蹊跷。)
昨夜林幺初并未戴面纱,她眼下这么说,定然已经认出来了。
千羽别不等林幺初反问她便道:“不用演了,顺安王妃,我还认得你。”
既如此,的确没必要再装成生人了。林幺初便伸手从耳后摘去了面纱。
她面不改色,甚至还毫无被拆穿的局促和汗颜,带着威意的道:“好久不见,幸在此相会千姑娘。”
千羽别不怀恶意的质问她:“王妃搬出这样的戏码来拦下我,是为了什么呢?”
林幺初泰然自若:“姑娘不是已经猜到了,否则,怎愿意透露给我?”
千羽别一笑:“我想王妃都亲自来找我了,在下总不能还掩耳盗铃,不然怕是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如在下主动坦白,以身家做保,承诺对昨夜之事闭口不提,讳莫如深,来保全自己一命。”
(你也是聪明,这就看出阿溆的意图了。)
林幺初道:“千姑娘既这么说,我自然放心,多谢了。”
千羽别只是疑惑:“在下可否斗胆问王妃为何要这么做?”
林幺初只是告诉她:“为了找一个人罢了,才做出这样荒唐的事。”
千羽别倒像能理解她:“只是如不能成功,得不偿失。”
林幺初道:“不错,今日之事成败与否,一在你,二则,就要看这位营缮郎的父亲有多大能耐了。”
(旁敲侧击,还装作不经意间告诉人家,你还认识营缮郎的父亲,这是叫人家后怕,要是她刻意隐瞒,真会得罪你这个大人物啊。)
千羽别知趣,听出弦外之音,作揖道:“既然这是王妃的安排,权当在下从未来过这蓬莱楼吧。”
林幺初回礼:“多谢。”
千羽别便转身出去了。
林幺初重新戴上面纱,预备推门,方才的那位女管家却巧合的从外推开了房门。
(哎呀,撞上了……)
她看到床上的晴鸳,恍然明白眼前的是冒牌花颜,用涂了粉的手指着林幺初:“嘿你是谁呀?冒充我们蓬莱楼的人想做什么?”
林幺初并不想与她接触,后退了两步,与她保持距离,脑中突然冒出个下下策,她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摇了摇手,眉头紧蹙,一副无辜的样子。
女管家看懂了:“你,你听不见?”
林幺初还刻意的去盯她舞动的绛红厚唇,真是将一个聋子努力读唇语的样子模仿的惟妙惟肖。她点了点头。
女管家气的没出撒,双手撑腰,嘴里嘀咕着些粗鄙的字眼。
“cào攮的,什么bī事,真是怪了!听不见还跟着我走,耳朵不好使脑子也蠢的?傻屌吗?”
(你怎么敢?!我猜阿溆也听不懂这些话,不过你tm骂的也太难听了!)
女管家又带着鄙夷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继续嘀咕道:“穿戴的倒挺好,跟着男人进青楼,还遮着脸,不是上位的贱丫鬟就是外边养的小贱妾。”
(你!狗眼看人低!谁是上位丫鬟?谁是外边的小妾?还敢污蔑我们阿溆,你贱你贱你才是贱货!)
林幺初为了做戏做全,也只得强忍着继续做个聋子任人评判,哪怕是污蔑。可她不知她这些话,已被眼前的这个“聋子”姑娘悉数听见了。抛去那些从未听过也听不来的粗鄙之语,她是将每个字都记在心里了。
女管家拿林幺初没办法,便赶她走:“去去去,不许再上来啊,我说,”她语速极慢,字正腔圆,生怕林幺初看不懂:“不许再上 来!”
(喂喂喂你怎么还推推攘攘的?你的这些话要是让景泆听到了,非把你这屋顶掀了不可!)
“嘭”一声,房门重重关上,林幺初便这样,人生第一次被赶出来了。
她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是觉得多可气,反倒是在笑话自己,又小声似叹非叹道:“景南浔我真是为了你豁出去了……你欠我的。算了,算我上辈子欠你的。”
一转头,却撞进了一个滚烫的胸膛。
少女抬眼,便看清了那张银亮的面具之外,清净白皙的脸颊,棱角清晰,仿若模刻,但鸦睫之下的那双桃花眼中,已然是不可遏制的怒色,像已经蓄好势的猛虎,愤怒之下,早已拂去了掉落头上的林花。
他牵住林幺初的手道:“我帮你去讨回来。”
下一秒,房门被“哐”的一声踹开,拍打在两侧的墙壁上,又吱呀回弹了一半儿。
里面的女管家吓了一大跳,愕然锵锵转身,却见门外一个颀长的黑影压了进来,遮住了天光。
男人施压道:“你把刚才说的话,当着我的面再说你自己一遍。”
女管家污言秽语惯了,便并不觉得方才自己所说的有多难听,况且,她是真将眼前的女子看成贱丫鬟或者贱妾了,才口出狂言过过嘴瘾。
不过见了景南浔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