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持银盏起为君寿16
他提着酒坛子的手顿了顿,目光凝滞了。
(景泆,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见他不语,林幺初自然也从心里着急的,感觉气氛不太寻常,不自知中,她右手拇指掐着左手的虎口,已经掐出了几道短痕。倒不是惧怕什么,只是这样奇怪的要求从自己口中说出来也是头一遭,未免不好意思,哪怕面对的是景南浔。
准确说,更因为是对景南浔说的,她才更无法开口。
她自顾自的倾诉着:“我的记性应该不差,过目之物十有八九不忘,这世间与我萍水相逢的人,亦或无关紧要的事,我也林林总总大多记得住,唯独与你牵扯的那两次,我竟然都不知道了……看来,南浔,你,是我命中一个劫数,一个让我绝处逢生,辗转难离的劫。”
(绝处逢生,辗转难离。或者说命中注定吧。)
她说的实在认真,似乎每个字都珍而重之,不敢菲薄。“我错过了你的太多,我不想再连你的生辰也不记得。如果你愿意,就把我的生辰当做你的生辰吧,以后每年的今日便是你我二人共同的生辰,便是我与你共同来度过,也算是,补你一个缺,圆我一个愿。”
(这竟是你的愿望?)
她的心空悬着,只静静看着景南浔又仰头猛灌了一口酒,二人周遭都弥漫着醇烈的酒香,从口齿间滴落到瓦檐上,沾湿衣襟,夹带着夜风的寒凉。
可心是热的。
她在等。她知道景南浔一定会答应自己,她只是在等景南浔亲口说出一个字。
“好。”
她圆愿了。
林幺初好在是松下了那口气,有了这句回应,以后景南浔便能光明正大的过个生辰,不必藏着掖着,还问小厨房要碗长寿面。这便是她想要的,她想要他过得更好。
情到深处,她夺过了手中的酒坛子,也仰头灌了一大口,酒水入肠,顿觉爽快,不料刚放下酒坛,一个吻来势汹汹的压了过来。
她被吻倒在他身下,男人吻的突然,比以往都要不知轻重,她才发觉原来从前他还是有所保留的,此刻全无克制,酣畅淋漓。
别的夫妻兴致上来至少还在卧房软榻上,两人倒好,全然暴露在屋顶上。这寥萧斋的屋檐下翰林墨香,屋檐之上却是酒散情浓,一副不可状告之景。
(哎呀,你们两个,我,我没眼看啦!)
俄顷,林幺初已被磨的衣冠不整,头顶发冠上凤嘴叼着的那颗鲛珠,摇摇震颤,她终于没忍得下全程,使力推开了身上的男人,重又窥见了月光。
她有些恼,带着点不过火的怨气却又似小孩子的突然翻脸:“够了。”
怎么吻的这么放肆了?
景南浔即刻乖乖盘腿坐好,脸上嬉皮笑脸,也不像是等着要挨骂的样。他微眯着那双轻薄桃花眼,左右轻轻摇摆,林幺初意识不对,伸手去扶住了他的肩膀。
“别睡!”
(这是,酒劲又上来了?难怪……接下来可就要倒人身上了!)
景南浔今天前前后后喝了不少酒,虽然白日的寒春酿并不算太烈,但总归喝了好些,景南浔喜欢烈酒,越烈的越好,之前的将军泪便是酒中第一品,一盅值千金,他手中这坛不用猜也知道,绝对是平常人不多喝便能醉的一塌糊涂的。
他这副懵懵懂懂浑然超脱的样子,林幺初也见识过几次了,眼前的人俨然是醉了,按照之前的流程,下一步可就要睡得不省人事了。
且不说睡在屋顶上有多危险,就是来个大男人,也不一定能将他安全弄下去,更何况是林幺初?
景南浔被她冷不丁这么一喊,似乎有所清醒,红着眼勾着她的神,还不明所以地踉跄着站起了身。
他突然道:“我错啦,绾绾。”
(嚯哟,还记得叫人家绾绾呐?)
谁知他又来一句:“好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林幺初失声一笑:“你想叫就叫吧,从前说的不作数了。”
“不行,夫人会生气。”
林幺初知道现在的他不可能听得明白什么了,只能用哄孩子似的语气细声缓缓对他道:“我们先下去,回房了,你再睡,好不好?”她牵起她的手,免得失足掉下去,却触到一片滚烫。
景南浔摇摇头,指着天上道:“不走,我要在这数月亮。”
(数月……数星星吧???)
林幺初无言以对,无奈的扶了扶额,将他的手压下来,只能骗他道:“下面的月亮更好看,我带你下去找,好不好?”
他便憨笑一声:“好。”
虽然景南浔头脑不清醒,身上功夫倒是与平常一般无二,一个箭步拉着林幺初飞身下去,稳稳当当站到了地上。他四顾着,想要挣开林幺初的手,林幺初死抓着不放,拼力拉着他向前走。
她心里想的是:不管怎么样,先赚回房了再说。
她带着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