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持银盏起为君寿15
实在心烦意乱,尤其是我无论做再多努力,”她低下头委屈道:“泆哥哥也不多看我一眼。”
邓春芸哄着她:“这些天你闹得太多了,不能这么快下手,你也不看看今天她的两位哥哥是如何瞧你的,人家已经盯上你了。你且再等等,姑妈会为你想办法的,这王妃的位子迟早是你的。”
冯可柔转悲为喜,听到这话彻底放下心:“是姑妈,妍妍会听姑妈话的!”
门外传来景宏德的喊声:“春芸,走啦!”
“哎来啦来啦!妍妍,姑妈走了啊,在这听话!”
冯可柔目送她:“姑妈保重身体!”
夜更深了,宾客都回去了,偌大的顺安王府又没了声澜,热闹之后的宁静似乎比平常要更加彻底,方才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顺安王府用好几年换来了这一日的喧嚣。下人们打扫着残局,景南浔带着林幺初,又去到了那棵百年不老的石榴树下。
林幺初的手被他包在手心,缓缓拉着向前走,她不解道:“夜深了,来这做什么?”
景南浔只是轻柔的回答她:“夫人绝对猜不到这石榴树下埋的是什么。”
林幺初自然不知,她道:“是什么?”
景南浔只是绕到树的另一侧,竟然是早就在此放下了一柄铁铲,又回到林幺初面前,对着那块别无二致的黑土地弯腰铲土,若不是一身华裳玉树临风,或许别人还会以为他就是一个田间挽着裤腿忙活的农家汉子呢。
这副样子真真逗笑了林幺初,只得不去看他,默默平复自己的心情。挖出十几寸深,似乎挖到了异物,林幺初凑近去看,居然真埋了东西,待景南浔再几铲下去,才看清了。
是一坛酒。
在树下埋酒通常是家中添了女丁,其父便会在树下埋下自家酿的酒,以备出嫁之日取出,届时过去十多二十年,陈年老酒醇香扑鼻,也正是父母对女儿爱的体现。
可景南浔为何会在树下埋酒,或许另有它因,不过等不及她多想,景南浔已经将酒坛子挖了出来,简单擦拭过便拔出了酒塞,瞪时一股浓烈的酒香奔涌出来,袭人的鼻腔。
“是酒啊?”林幺初道。
“好酒,我们上去喝。”检验过了这酒,景南浔重新塞上酒塞,一手搂住林幺初的纤纤细腰,便轻步踏上了寥萧斋的屋顶。
二人席地而坐,依在一起,迎着月色,景南浔打开了那坛酒,伸到林幺初面前问她:“尝尝吗?”
直接就着坛喝吗,这可招架不住。
林幺初婉拒了。
于是景南浔自己灌了好几口,像从前般,他享受喝酒的滋味,那片刻的欢愉,便是片刻的解脱。
只是这样单单坐着,二人没话说了,也是一种默契的无言。
俯看四周,院墙上二人新婚的红绸缎还未撤去,在月光下呈现出雅人的暗红,质地厚重,除了大门口最繁丽的那一对红绸,因上回冯可柔在门前险些摔倒,借红绸发力,趁机将它扯下来,府内其余的经过了几十个日夜的风吹日晒,竟也无半点褪色,如当即被系上去那般崭新,不知融进了几分的情意绵绵,随风而动中,还揉着万般柔情蜜意。
林幺初本欲叫人撤下,可日日的共处中,有意无意的,心中总能被这些朱红善意的叨扰,回想起从前在临安王府,这种娇艳的亮色倒也少见得很,便也被磨得欣然接纳了。再后来与景南浔情意渐浓,似乎这红绸也容下了不少愉悦的回忆,就还多出了几分舍不得。现下风露起,人声止,灯阑珊,倒是养眼又舒心。
她便借此良辰,把早就想好要说的红着脸说出来了:“今天的烟火真的很好看,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跟你说谢谢,那我就不说,不过,这的确是我过过的,最好的生辰。”
景南浔淡然笑了一声,总算听到了让自己满意的评价,也不枉他这些天默默做的努力,他道:“夫人喜欢就好。夜深了,我们回房吧?”
林幺初打断他:“等一下,我想,问你件事。”
“直说便是。”
“不知夫君的悬弧之庆,是何时呢?”
白头山蒙笛一口气说出了景南浔的小秘密,林幺初心中便种下了因,此时此刻,她便是在求一个果。
景南浔不知自己的生辰,借用着景泆的日子,虽然生辰年年都有,到底不是自己的,所以蒙笛说他从来不过生辰,应该是说他从来没有接受过这个。这是情有可原的。
景南浔其实是个很要强的人,他的自尊绝不少于杜思允,而且还在其之上。比起自己出于青楼女子,或许他更期望自己就是邓春芸所出,至少自己的父亲不会不知是何许人也,自己也不是一个来路不明的人。
可蒙笛又告诉自己,景南浔将自己的生辰当做他的来过,每年向小厨房无缘无故要的一碗长寿面,这便是情。
既然已经是这样了,与其让他年年偷偷过生辰,不如自己厚着脸皮提出来,便也能顺理成章,也补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