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血症
前厅内,萧影和金戈在众人注视下,缓缓走来。
万东适才听到李劲说自家大人的惊人之举后,自是不信,可见到并行的二人后,下巴都快要惊掉至地上。
那夜的女刺客今日一身男子装扮,清爽利落。
她面无惧色,神情自在地跟在指挥使大人身边,只是肤白胜雪,换作旁人打眼一瞧,还以为是衙门新来的嫩头小子。
金戈走上前,温声开口:“我叫阿景,今后办案怕是要一同共事了。”
万东注意到对方双臂似是还有伤,想起那夜自己所作所为,怔了好一会儿,才面如死灰地拱手行礼:“在下万东......”
话音未落,金戈就直接略过他,走到厅堂内。
教坊司昨夜的命案惊动圣上,金戈从萧影那里听闻后,心中亦是一惊。
首先是死者孔沛文的身份不凡,父亲孔连德是兵部尚书,圣上尤为器重,数年前圣上赐婚,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外甥女——庆安郡主,许配给孔沛文作妻子。
如今孔沛文死在了教坊司内,难怪会惹得圣上不悦,命锦衣卫彻查此案。
时不我待,还是尽早前往教坊司,一探究竟。
*
四月京城,春寒料峭。
此时一行人前往教坊司,只有万东一人,心比天凉。
李劲在一旁失笑道:“万东你就放心吧,阿景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定不会追究你的弓弩之仇的。”说着双手圈住万东的脖子,跟在了自家大人身后。
教坊司坐落在京城的朱雀大街,此处南来北往,繁华非常。
昨夜出了命案,可今日依旧人满为患。
为了查案,萧影、金戈等人皆着便服。
一入教坊司,一位老妇便迎了上来。
老妇打扮艳丽,手执丝绢,只一眼,心中便有了盘算,满脸堆着笑走到萧影跟前:“几位爷瞧着好生面生,不知是否第一次来我们教坊司?若是......”
没等老妇话说完,李劲就抬手打断了她,随即从腰间露出铜制的锦衣卫腰牌。
老妇脸色大变,忙住了声,双腿止不住打颤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锦衣卫杀伐果断,眼线遍布京城内外,人人闻风丧胆,就算是达官贵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更不要说平头百姓了。
金戈环视一圈,低声问道:“昨夜听闻此处出了命案,不知可否带我们前去看看?”
虽是询问,可语气冰冷,不容拒绝。
“那...那是自然!诸位上差请随我来!”老妇一手提起裙角,一手用手上的丝绢擦着额头上的汗,战战兢兢走在前头引路。
一行人上了二楼,停在一扇镂空雕花门前,老妇伸出手指介绍道:“昨夜孔家公子就是在这间房内遇害,先前衙门的人来时,已经将人带走了,房间也未曾有人动过。”
说完打开房门,室内陈设映入众人眼帘。
四方皆挂满轻纱帷帐,朦胧迷人,正中一架成色上好的焦尾琴,古朴幽静。
古琴对面的茶桌上,一片凌乱,茶具像是被人打翻,桌脚还掉落一枚青釉茶盏,地上隐约可见斑驳茶渍。
前来教坊司的达官贵人,赏舞听曲的不在少数,与焦尾琴相比,狼藉一片的茶桌更为引人注目。
萧影从进来后,第一眼就注意到桌上的异常,余光中她瞥向金戈,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捡起地上那枚茶盏,仔细端详,随后顺势放在鼻下细闻。
老妇见状上前说道:“孔公子昨夜在此处品茶听琴,不过半个时辰,就传来通报,等我们赶来时人已断气身亡了,这么大的事,我们第一时间就差人前去报官了。”
李劲发问:“昨夜屋内除了孔沛文,可还有他人作陪?”
“昨夜除了我们家的琴师林钰,再无他人。”
“林钰?”
老妇瞧李劲疑惑,脸上神情变得飞扬,挑眉说道:“上差,林钰可是我们教坊司的头牌!在京城还是有点名气的,孔公子来这儿每每只听林钰的琴,旁的乐伎,怕是都入不了耳。”
“这样说来,凶手十有八九就是林钰?”
“上差,这怎会呢!”老妇连摆手,手中的丝绢都晃得快没影。
万东往李劲后脑狠狠一弹,“孔沛文乃兵部尚书孔连德之子,京城谁人不知?一个乐伎,也敢害这等人物,那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此案若是这么简单,你当我们锦衣卫吃闲饭的?”
李劲摸摸脑壳,“那那那个林钰,也有重大嫌疑!”
萧影看着这二人,真不知道金戈先前是怎么放心他们帮忙办案的!
老妇侧过身,开始解释道:“自从林钰进了我们教坊司,孔家公子就常常来,每次来就只要一壶清茶,听林钰弹琴听一晚上,都这多少年了!若是要害孔公子,又怎会挑这个时候?”
老妇说完细细观察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