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周羲宜弯起嘴角,笑意不达眼底。
“他们说我似妖物,那你为什么会在那时常来看我......是因为我的亲近能成为你的谈资吗。”
轻描淡写,完全不像是在自揭伤疤,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要紧的事。
“倒也并不全是,羲宜,你信我......”
周羲宜不想再听到那令人作呕的狡辩,也不想再脏了自己的眼,甩袖转身离去。
纪承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鲁莽,周羲宜正是垂帘听政的太后,能有千百种法子自来对付自己。
他慌乱之中,赶紧追上。
周羲宜被拽住,她迅速手指轻弹,散开藏在指尖的毒,随即就唤侍卫。
忽然胸口剧痛,她低下头。
一支男子加固发冠用的簪子直直穿进她的胸口,鲜血瞬时就在衣裳上大片晕开。
“羲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你会原谅我的对不对。”纪承言口不择言。
周羲宜擅用毒,自然也对人的躯体有所了解,见到这个刺入的位置和深度,顿时就明白自己也将难活。
但她一个自知将死之人,反倒比纪承言冷静许多。
“你通敌国。”周羲宜淡淡地陈述道。
她敢让周围人退去,独身和纪承言相处,自然是因为对自己调配出的那使人无力的毒有十足的把握。
若需解开这毒,或者是暂时缓解其无力症状,必须要大黎的一种草入药。
但是那草只在大黎南部瘴气之地生长,这对于东平本国的人来说近乎无解。
只有先前便与大黎便有联络,并且得到大黎人足够的重视和帮助,才能如此快得在数月内找到此毒的缓解之药。
不过,她都将要身死,这些事情自然也没必要再去管了。
至于纪承言本人,周羲宜为他留了后手,方才刹那撒向他口鼻的毒粉,够他肝肠寸断。
视野已经开始模糊,昏昏沉沉。
周羲宜不想再白费力气喊来侍卫,只是安静地等着彻底失去意识的那一时刻悄然到来。
她这一生波折几起,曾披头散发地狼狈磕头哭求过,也曾立在最高处俯瞰众生百态。
往日的仇怨都多多少少已经被她报复了回去,到底也不算虚度一场。
此时已经没什么力气,隐隐约约之间好像听到纪承言毒发,在一旁喊得撕心裂肺。
她只觉得可惜,临死之前竟然只能听见这脏东西的声音。
周羲宜不无遗憾地想着,阖上了双眼。
----
“你怎么还敢再睡,你给我起来,你起来......”
好吵。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真的好吵。
周羲宜皱着眉头睁开眼,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醒来。
可映入眼里的,却不是她已经看惯了的雕梁画栋、宫阙逶迤。
屋梁略显陈旧,窗棂雕饰单一,空气中泛着淡淡的潮湿。身上被褥被人掀得杂乱,乍看过去不是什么上等面料。
一旁站着个面色枯黄、眼窝深陷的中年女子。
周羲宜在看见她时就直直地愣住了。
可这中年女子毫不在意她的神色异常,仍在自顾自地叫骂,见到周羲宜没有反应,甚至直接冲上前,扬起手在她脸上落下响亮的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直接把周羲宜打醒。
熟悉的疼痛,她下意识地伸手碰上脸上热辣的地方。
随即就起身,毫不犹豫地反钳住这中年女子的手。
弯起嘴角,贴近过去,温声问这人。
“母亲——”
“您怎么还是这么恨女儿呢?”
柳盈没想到周羲宜会反抗,根本没去听她说了什么,只顾着要挣脱她对自己的钳制,同时爆发出更加激烈的谩骂。
“你......你放开我!你怎么不去死,怎你么敢这么对我,快放开......”
周羲宜不想再和她做无用的交流,直接喊来其他人,让自己顺利脱身。
走出此屋,是熟悉的侯府后院,她的大丫鬟桑月正候在此处。
周羲宜瞥了她一眼,佯装随口一提,“我昨夜睡太沉有些糊涂,今日到了初几来着?”
“五月初十,再过三日便是肃王妃的寿宴,您接了帖子要去的。”
桑月说的这个时间正和周羲宜心中的猜测一样。
周羲宜见自己是在柳盈房间醒过来的,可知昨夜就是在这里歇下。
柳盈虽然是她的生母,但是自她懂事起,这位母亲就几乎没给过自己好脸色。
昨夜是个偶然,柳盈像是情绪突然平稳了许多一样,愿意冷静下来,不再打骂她,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