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身

任龄在他咖啡里面下了药，在药效的作用下，周恙在纹身店里很快便睡沉了。

“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任龄目光百华，落在他脸上。

“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背叛组织，你会得到个什么下场？”

她叹了口气。

“我的命是组织给的，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组织给的，叫我背叛组织，我当然做不到。”

任龄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触碰他额前的头发，随着动作，将他的刘海撩开，拇指细细抚着他的眉眼，浅浅滑过一颗痣。

“但要真的这么说的话，我的命，是他给的。”

这样亲昵的动作，也只有在你昏迷的时候才敢这么做。

我偷来的。

代号沙鸢的纹身师瞧着她，缓缓吐了口烟，最终在默言的寂静中也只是说了两个字。

“值吗？”

这回任龄笑了一下。

“我欠他的太多了，哪里还谈得上什么值不值的。”

“所以你决定了是么？”

“嗯，动手吧。”

任龄的手挪开了他的皮肤。

“多打些药，别让他察觉。”

周恙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抱歉啊，准备教案太累了，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下意识摸了摸后颈的发。

“没事。”任龄不动声色地看了看他的手臂，“我也刚弄完不久。”

周恙整理了一下自己，问：“纹哪里了，让我看看。”

任龄撩开耳后的发，略指了一个位置，周恙探头过去瞧，闷热的呼吸敲在她的耳廓上。

“怎么是红色的？”他顿了一下，“疼吗？”

任龄点了点脑袋。

“老师说这个颜色挺合适的，我就让他自由发挥了。”

周恙盯着那个纹身，莫名觉得有些熟悉，不由得小幅度挑了挑眉，但是又死活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看过类似的。

见他这副神情，沙鸢给任龄投了个目光过去。

“周老师。”

“嗯？”

“红色是什么样子的？”

周恙的思绪中断，偏开了头。

“红色啊...人们常说，太阳是红的，火焰是红的，所以红色是可以象征着温暖、阳光、希望的颜色。”

周恙笑眼弯弯，揉了下她的发。

“但是我觉得嘛，红色，其实也是一种危险的颜色，像血液，它是红色的，象征着地狱的彼岸花，它也是红色的，可这种危险色并不是令人恐惧的那般模样。

“相反，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种审判和守护，因为只有在面对不好的事物时，它才会有危险的味道。”

他一连串说了很多，没有留意到她的表情。

任龄的脸色有一瞬间的苍白，眼眶也微微发红，但是很快便被她压了下去。

回店途中，周恙却仍然发觉出了身边人的心事重重。

“怎么了任小姐？是纹身太疼了吗？”

周恙便抬了只手，手掌在她的耳后扇动着，为她带去小区域的轻风。

任龄一愣，朝他笑笑。

“我没事，周老师，只是有些犯困。”

周恙以为是他不小心睡着让她等他等困了，便在口袋里翻了下，抽手时，掌心静躺着几颗柠檬糖。

“任小姐。”

“嗯？”

“摊开手掌。”

任龄不明所以，却也还是照做，随即几个小东西溜进了她手中。

两人并肩而行，接近了路灯底下，昏黄的灯光倾泻在糖纸的褶皱上，泛出波光粼粼。

“周老师，这是...？”

“快尝尝它是什么味道的。”

任龄心头一动，剥开糖纸放了一颗到嘴里，酸涩和甜蜜在舌尖化开。

“柠檬味的。”

周恙的唇抿出一条弧线。

“这样吧，那我唱歌给你听。”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