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至高王的计划
相,布雷纳斯不停回忆,往心中的怒火添加染料,怒火强于泪水,强于悲哀,强于暗然神伤。 布雷纳斯在得不到释放的怒火中,支撑到了第三天,他的父亲依旧没有派人前来召见他。 他只能绕着房间转圈,一圈,两圈,三圈,然后再绕三圈,再三圈,他坐到耐色瑞尔棋桌边,漫无目的地移动一只棋子,他蜷缩在临窗座位里看书,直到文字一片模湖,他意识到自己又哭了。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直到第七天,他终于从那颗被愤怒冲昏的头脑中意识到,这就是父亲给他的惩罚。 虽然是简单的、沉默的惩罚,但对于眼下的他来说,可谓是非常管用,正中要害。 这实在太像泰拉曼特·坦舒尔的方式了。 布雷纳斯忍不住笑出声来,他自以为巧妙深奥的作风,其实表现的只是软弱而已。 他开始保持清醒理智的头脑,决定享受这安静的气氛,利用这段时间治愈伤口,增强意志,为必将到来的复仇做好准备。 是的,他要复仇! 他要亲自前往萨克罗斯,找瑞瓦兰当面对质,他知道瑞瓦兰杀死母亲的意图,绝对是失落女士莎尔暗中授意,他要破坏莎尔的计划,绝不能让其成功。 无休止地想念他逝世的母亲,显然没有任何好处,他强迫让自己去想他的十一个哥哥,尤其是想瑞瓦兰。 但是仅仅只过了两个星期,他的耐心就被磨得跟纸一样薄。 “我现在就要去见我的父亲!”他用自己最威严的嗓音对奥洛特说,“你必须带我去见他!” 他没带他去。 “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告诉我的父亲,我已经准备好见他了。”他又用屈服的语气说,但奥洛特转身离去,仿佛没有听见。 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布雷纳斯数不清自己被囚禁了多久,绝望之下,他越来越多地躺在床上,目光无神地凝望天花板,根本不想起来。 他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活像一个废人,让人很难看出这是一位实力达到中等传奇的强者,一位为考古和研究历史有着非同一般的热情的卷宗学者。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天,一只粗糙的手摇着他的肩膀,将他唤醒,“小王子。” 一个他从小就印象深刻的声音说,“起来穿衣服,至高王要见你。” 看着面若僵石的奥洛特,布雷纳斯露出困倦的微笑,此刻的他看起来就像头可怜的小动物,虚弱如同小猫。 “外面过去了多长时间。”他询问道。 禁魔塔与物质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他已经忘记自己到底被关押了多长时间,所以,他想知道外界过去了多久。 “一天一夜。”奥洛特回答。 谢天谢地,还能赶得上,听到那沙哑低沉的声线,及浓厚的尹玛斯卡口音,布雷纳斯暗自松了口气。 他答应过漠口镇的领主,要与他一起前往沼泽,一天时间,足以让他追上他的脚步。 等他来到父亲高塔的玻璃宫殿,黄昏已经降临。 至高王泰拉曼特·坦舒尔坐在一张耐色瑞尔棋桌后面,把玩着一只玛瑙凋成的棋子,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 他穿着古老而传统的,象征耐色瑞尔帝国统治权的黑甲,并配以龙翼披风、固定样式的臂铠和暗紫色长袍。 但布雷纳斯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脸色苍白浮肿,周身隐然散发出一股股死气,这让他意识到,他的父亲到底有多久没有使用延寿法术,来维持自己的生命。 见到他这个样子,布雷纳斯很难过……但不知为何,他又无法说出口,只能喊一句,“父亲。” “坐吧。”至高王伸了伸手,布雷纳斯坐在棋桌的对面。 “我吩咐他们在你的房间里放一张耐色瑞尔棋桌。”他轻声说,“你应该看到了吧。” “你让我跟谁下?”布雷纳斯询问。 “跟你自己,很多时候,玩游戏之前,最好先研究一下,对这个游戏,你有多了解,布雷纳斯?” “足够拥有参与的资格。”布雷纳斯鼓起勇气回答。 “参与……并不代表一定能够获胜,而我只玩我能获胜的游戏。”至高王端详布雷纳斯的脸许久,然后轻声细语说,“为什么?告诉我,布雷纳斯。告诉我为什么?” “为了耐色瑞尔的复兴。”布雷纳斯说完,嗓音又提高几分,“但是你看起是如此疲惫,如此的虚弱。你是苏尔坦萨的至高王,你应该选择主动出击,而不是躲在这里,让你的软弱令我们蒙羞。”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至高王说,“每次闭上眼睛,我就仿佛看到了耐色瑞尔曾经的疆土。” “毫无疑问,它在叫你睁开眼睛。” “睁开眼又能如何?”至高王摇了摇头,“该来的,总是会来。” “至少比坐在这里等死要好。”布雷纳斯说,“从阴影位面回到这里开始,你的所作所为,就一直在让我失望。” 阴魂帝国明明拥有庞大的施法者集团、传奇强者和浮空城,却直到现在,都只待在幽影海上空,毫无建树,反而坐视不理的让城内的莎尔教会逐渐壮大起来。 他本不想对他如此无礼,但这些话脱口而出。 “是,我太温和、太软弱、太谨慎,甚至对敌人太过仁慈。”至高王轻声说,“然而在我看来,你现在正需要一点这种仁慈,你应该恳求我的宽恕,而非进一步激怒我。” “你真高尚,我的父亲。”布雷纳斯说,“我自始至终都坚定不移地站住你身边,我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背叛了你?” “你不应该隐瞒着我,私自会见尹奥勒姆,更不应该与漠口镇的领主合作。”至高王的细语轻声里,听不出丝毫感情。 他伸手将棋盘的所有棋子打乱,玛瑙碰撞,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