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触即发

——天议殿

“传北亲王灵渊觐见”

殿上，元圣皇帝早已收敛好喜悦的心情，严肃的端坐高位。

“臣拜见圣上，问圣上安否？”灵渊侧眸看着身旁赤炼的遗体，交叠的手掌微微发抖，她用尽全力压制自己。

“朕安！”元圣皇帝没有向往常一样亲自扶她起来，甚至也没有吩咐她起来，尽管表面上她是此次“除祟”的大功臣！

“渊请圣上赐罪！”灵渊一大拜礼伏在地上，头重重磕在地上。

“你何罪之有啊？”元圣低头不看灵渊，手指轻轻捻着那串佛珠，那是前年元圣寿辰，灵渊亲自寻来的上等的沉香木，又亲自打磨串珠奉上。

“臣万死，竟不知身边..竟不知身边有，灾星祸世！”灵渊咬着牙说完后，又将头重磕在地上“请圣上治臣失察之罪！”灵渊闭着眼说完这段话，她觉得内心有愧，如今赤炼尸骨未寒，就直挺挺躺在她旁边，她就要为了苟活在皇帝面前请罪邀功，以求免死。

“哦？是吗？渊儿自小不是与他最为亲厚？”

“臣...”灵渊猛抬头，一时语塞，她实在是说不出再多的违心话了！

“请陛下赐罪渊儿”不得已，灵渊打起感情牌。

元圣看着跪在殿前娇小的人儿，以及她手臂上的绷带，那是三王毒发那一晚为了保护元圣所致，事急从权，也只得草草包扎出门寻药。

元圣一时心软，步步走下高台，伸手去摸灵渊头顶，灵渊感觉到元圣探过来的手，正欲说着下一句时，一句高呼打破了沉寂的气氛，元圣也陡然收回手，回身。

“陛下赎罪！”单楚河眼见元圣心软，达不到彼此的目的，赶忙出来继续演。

“请陛下赎罪！我家王爷却有失察之罪，但也是那灾星太会粉饰，王爷心底纯善这才被他蒙蔽...”

...

单楚河进来之后发生的事情她一概都不知了，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她一言不发。

只记得元圣封了单楚河为“谏议上疏郎”可以去前庭参政议事，负责统计百官的上书，帮皇帝去除“不必要”奏折。

这步棋可真是下得深！

灵渊心里冷笑道，她其实早就知道元圣皇帝有意制衡她，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从前她还抱有幻想，现在...不会了！

马车停在王府门口，不等车夫停妥当，车上的人已经摔了出来！

“王爷！”月夕一惊，连忙上去扶，灵渊踉跄着站起来“无碍！”紧锁眉头，微摆手。

“既然此次灾星是你手刃，那后续一切事宜也由你全权负责”元圣一摆手，坐回龙椅。

“臣谢陛下赏识，依臣之见，灾星虽死，但戾气未除，不如让钦天监算出吉日作法三天，再当众剖尸焚祭以熄天怒”单楚河低着头，嘴唇扯出一抹阴笑。

这么做就是为了逼灵渊有出格的举动啊，好让他拿捏住灵渊的把柄。

原本“灾星”一称是给灵渊准备的，谁知竟半路让赤炼截了胡，为此他只得对赤炼遗体下手了，谁让他如此不知好歹，屡屡坏人好事，但其实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他的私人恩怨了！

“单大人！”灵渊怒视单楚河。

“王爷恕罪，臣也是为了东朝国运着想，万一要是因为一个贱民坏了江山社稷之势，是属下失察，一时疏忽，忘了您自小...”单楚河说的楚楚可怜。

“够了！”灵渊一下子站了起来，“他不是贱民！”

高位上的元圣眯了眯眼，这正是他愿意看到的，可惜灵渊很快回过神来，连忙跪下，一言不发。

“少爷还未归”月夕硬着头皮说。

“我要哥哥！月夕。我哥哥在哪儿？”灵渊此时声音没了往日的中气十足，有些发虚，带着哭腔。

“别怕，你还有我，月夕一直都在”月夕学着戏南尘的样子，拍着灵渊的肩背，此时比月夕还高一个头的灵渊显得好小一只，柔弱的依在月夕怀里。

这一夜灵渊都睡得不是很安稳，月夕已经将安神香加大了剂量，但她还是会惊醒。

“月夕替您告了假，王爷今日就在府中好好歇息”月夕将手中的参茶放下。

“辛苦你了”灵渊指的是昨夜的事，昨夜月夕的所作所为不像是主仆之间更不像姐妹，有些事情还是说清楚为好

“王爷说这话可是见外了”月夕一边收拾床铺，一边开口“月夕是您捡回来的，伺候您不是应该的吗”月夕看似云淡风轻。

“哦，也是”灵渊端起参茶，小抿一口，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月夕叠被子的手一顿，咬了咬嘴唇，继而继续叠被收衣“对了王爷，我要出门一趟”

“去哪？”

“你的抑毒丹不是快没了吗，之前赤炼大人给过我方子，我得去寻些药材”

“什么时候动身？”提起赤炼，灵渊眼眸黯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