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痴人梦
25.
终究还是没有去成药王谷。
半路听闻有适合分神期修士历练的秘境开启,我也跟着掺和了一脚,而且同道的修士里恰有认识的妙音门长老。一边探索秘境,一边听妙音门工具人谈琴,想必境界分分钟突破到合体,哎,这多是一件美事啊!
我本打算速战速决,找到铸我本命剑的材料在收集些灵材灵宝就走,未曾想,竟陷入一处幻境,南柯一梦五十年。
26.【幕间】
平传业是被搁醒的,手肘被一架七弦琴上压出来几道红印,他抱琴起身,琴长约三尺六寸,他这副身体竟也才高出一尺多。他下意识往琴身侧位摸去,有个暗格,却空空如也。
平传业有些错位感。他不知道今夕何夕,不知道此身道龄几何,却能确定他的名字叫平传业,知道这是他的琴。稍微清醒些许,平传业才开始大量周边环境——他在一个光线不错的洞穴里,他待的地方铺着某种柔软的棉絮,还有发光的宝石,照得这方寸之间明净祥和,像是某个存在的藏宝之处。
一边漫无边际的联想,一边往洞口探索的少年被洞口处颜色渐深的山石吸引了目光,刚想上手去摸,照在身上的亮光就被遮住,另一个轻浅的呼吸声在他身侧想起——“守着宝藏”的主人回来了。
十三四岁的男孩总是比女孩长得慢些,茜发女孩白皙的脸颊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深蓝色的眸子印出他慌张的脸,至今她伸手,一剑插在他颈侧的石壁中,劲道之大震起一阵腥风。
“……”要不是他很确定女孩手中的剑是他的本命剑,平传业都觉得那把剑应该是要插进他的喉咙的。他突然知道山石上的红色是什么了。
“你的剑很好用。”女孩面无表情,声音倒意外的还挺好听,“我用着很顺手,你这把琴看上去也不错,我正缺个收剑的鞘,懂?”
27.【幕间】
平传业最终还是保下了他的琴。女孩——白朱叫他小哑巴,因为他身上似乎有某种禁制,口不能语,但因为白朱强行在剑上刻下了她的印记,血祭了许多生魂,他的本命剑竟与她生出了某种玄妙的联系,作为原主的他也算能与白朱意念传声——至于白朱愿不愿意理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28.【幕间】
第一年,白朱靠着一把剑铲平洞穴方圆十里,但十里之外仍是魔兽环伺之地。平传业亦步亦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剑上养出别人的剑意。
第二年,周围尽是魔兽余温未散的尸体,平传业和白朱倒在同一片血泊里,他和她遍体鳞伤,流出的血似乎也融在了一起,交叠出一种错觉般的暖意。
魔域荒凉,除了荒岩和魔兽外,就只有他们两人。平传业偶尔会疲倦,会懈怠,会迷茫,但白朱不会,白朱从不会停下她的脚步,她从不在意这场旅途中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于是他紧跟在她的身后,像一根攀附的藤,接受庇护久了,竟忘了挣扎向上的本意,树往哪儿伸,便往哪儿缠,追随着树的追随。
这并不是正常的关系。但平传业望着白朱的侧脸,望着她从不回头映不出任何自己身影的眸子,就像追赶苍月的傻子,无法触及,却难免痴迷。
29.【幕间】
魔物对上他们,基本上就是被他们嘎嘎乱杀——白朱负责乱杀,他负责嘎嘎(弹琴)。
但也有翻车的时候。
被魔兽群冲下悬崖的时候,平传业终于意识到白朱和他的革命友谊有多塑料。
“你他喵的松手啊!”
【你说的是人话吗,老子松手就当场死给你看了好吗!】
“阿业,”红衣染血的少女深情垂眸,反手握剑插/入崖壁增加下落的缓冲,另一只手被青衣少年握着纠缠难分,她脚上不忘用力,“松手了你虽然会死,但我能活啊!”
【#&**#*!!!】平传业有一万个MMP想讲,却一个不慎被白朱找准机会踹到了琴,下意识地想去扶,竟直接被挣脱了下去。
【我真是服了你这个老六!】
“一个人下地狱吧,我就不陪你了哈哈哈哈!”
30.【幕间】
平传业抱琴靠着崖壁,坐着的树枝随风摇摇欲坠,但他心情却异样的平静,甚至有些揶揄心思地朝着上方苦苦支撑的白朱喊话,【你不觉得累吗白朱?
我们甚至不知道魔域有多大?是否有尽头?魔域之外又有什么?反正魔物都被我们杀光了,为什么一定要拼死拼活离开这儿呢?】
……和他一样安于现状,和他一起相依相靠不好吗?
“首先,魔物都是我杀的;其次,人类包括我也不可能就靠着这把破剑挂在悬崖上不吃不喝就地升仙;最后,呵,平传业,你是魔物吗,我是魔物吗,不是魔物为什么要待在魔域?它们待在它们应该在的地方,我们也应该回到我们应该在的地方。”
31.【幕间】
平传业跟着白朱花了七年才从魔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