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密

“我要嫁给秦扬。”

这句话恍若惊天大雷，将众人都震住了，个个呆愣着，嘴巴嗫嚅，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完整地说出句话。

良久。

池母拧眉道：“澜儿……你为何？”

池澜冲她笑了笑，道：“阿娘，这是我这些时日认真想好的事，希望您能够同意。”

池母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夫人回过神来，喜形于色，激动到不知所措，她拊掌笑问：“澜儿可说的是真的？”

池澜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二夫人喜笑颜开，拉着秦皎连连说了几声好。

老太太面露难色，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心思百转千回，终究是她的孙儿，她叹了口气，道：“澜儿既然决定了，那姨奶奶也没有什么想法，澜儿阿娘……”

老太太看向池母，两人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无奈、不解、可惜，最后都化为一口气，暗暗地、重重地叹了出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阿娘只希望你能够幸福。”

池澜点了点头。

“那婚宴可要选一个好日子，一个良辰吉日。”二夫人兴奋地比手画脚，现在就想要大肆操办一番，大展身手。

“忠儿，你将黄历拿过来，我们先看看。”老太太让秦忠将黄历拿来，一拍大腿，道，“罢了，我一老太婆也不懂看这些，还是去请个大师，瞧一下哪天是个好日子。”

话音一落，众人一扫方才的沉郁之色，都活跃了起来，都各自为婚事做准备去了。

“姨奶奶，”池澜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握着老太太的手请求道，“澜儿想婚事不必大办……”

“你这孩子，婚宴怎么不能大办呢！？这可是这辈子唯一一件大事啊！一定要大办，并且要风风光光的大办，要让全泾阳的百姓都瞧瞧我们秦家娶了个貌若天仙的孙媳妇儿了！”二夫人笑得眼不见眼，嘴都合不拢了。

老太太也点头同意二夫人的话。

池澜淡笑，她解释道：“阿爹和池家上下人的忌日就要到了，且阿爹方过世一年，大办，这于理不合……”

“……”

众人闻言，也沉默了。

最后，二夫人将希望放在了秦扬身上，她问道：“扬儿怎么想的？这婚事啊，一生只有一次，那可得大办啊……”

秦扬咧着嘴笑，眼睛却看向了池澜，他道：“我听澜儿的！”

“嘿，你这孩子！”二夫人又愁又气又喜，想要去揪他耳朵，但想到他就要娶媳妇了，就放下手，不在众人面前给他难堪，调笑他道，“你这孩子还没将媳妇娶进门呢，就这么听话了，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你了……”

“阿娘！”秦扬被她这样一调侃，耳朵连带着脖颈都红透了，梗着脖颈喊道。

老太太也笑了：“这宠媳妇啊可是件好事，宠媳妇的家是会旺的，你也少操心些。”

二夫人也笑了笑，她佯作打嘴，赔罪道：“那是那是，老太太说的对，你瞧我这嘴，该打打了……澜儿这么好，自然是要宠着，就算嫁进了我们秦家，也是要宠的，怎能嫁进来要比嫁出去之前要受气呢……”

池澜垂着脑袋听她们调侃她和秦扬，虽然心中没有太大的波澜，但还是被她们高声的调笑惹红了脸。

“阿娘，您别说了……”秦扬瞟了眼池澜红红的脸颊，急忙出声。

二夫人笑着恼了他一眼，连忙道：“好啦好啦，不打趣你了，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

“那这婚事就依澜儿的意思，不大操大办，一切从简，但也不能不重视……”老太太一锤定音，细细地吩咐着众人。

众人低声应和：“是。”

一群人又闹了一会儿，才方方离开。

回到蘅兰居后，池母盯着她欲言又止。

“阿娘想说什么就说罢。”池澜笑着。

“你……”池母握住池澜的手，秀眉紧蹙，面带忧愁，她柔声道，“澜儿，若是你真的不想嫁给秦扬，咱们大可将那老一辈定下来的口头婚约不作数，反正信物已经不见了，何必……何必这样委屈自己？”

池母很心疼，将池澜拥入怀中。

池澜低声道：“阿娘，您放心，女儿心中有数，您不必为女儿忧心……”

“蛮蛮，唉，阿娘的好蛮蛮……”池母见她怎么样都不说，也不知该如何开导她，只好将她抱住，“蛮蛮，阿娘只希望你能幸福。”

池澜垂下眼睫，轻声回道：“……嗯，阿娘，我会的，您放心。”

母女俩相拥，虽贴得很近，却依旧不知对方的心思，看不透摸不着。

*

二夫人请的大师算好了好日子，有三个，一个是三月廿五，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准备，太赶了，被二夫人一眼就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