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惨案犬噬其主,暗地真相妻掩实情
等司马瑛和申屠景跑到后巷,只见后巷某户人家的大门洞开,门外已围了许多邻居,却都在观望,没一个人敢进去。
合着大家都是听见惨呼声赶来看热闹的。
司马瑛皱皱眉,就要挤开众人冲进去,申屠景拦在了她前面,带头往里冲。
众人见有了带头的人,胆气都壮了,纷纷操着家伙跟着往里跑。
可还不等两人奔到屋门口,就又听见里头传来一阵女子惊惶至极的哀呼。
申屠景和司马瑛对视一眼,再顾不上其他,司马瑛抢先飞起一脚,踹开了堂屋大门。
已经抬起脚却慢了一步的申屠景:……
“啊啊啊啊,不要!救、救命!”女子还是尖声叫着。
司马瑛循声奔进内室。
谁曾想,冷静如她也被眼前景象吓住了。
一只浑身黑毛、皮毛油光发亮,犬齿交错,立起来足能到司马瑛肩膀处的烈犬正扑在一个脑满肠肥、腆着肚子的男子身上奋力撕咬。
而那被它撕咬之人已分不清面目,肩头、胸口血肉模糊,人早就断了气,只有鲜血随着烈犬撕咬、抓挠的动作飙射得到处都是。
“啊啊啊啊啊啊……”女子的尖叫声还在继续。
申屠景紧随其后冲进来,也被眼前这血腥的景象骇得脚下一软。要不是顾忌司马瑛还稳稳站在前面,他差点一跤坐倒。
更别提在他身后闯进来的人了,一时间人群中尖叫声四起,甚至申屠景还听见有人当场呕吐起来。
他也想吐,忍了又忍,才抬起手,正要去拉司马瑛。
司马瑛却抬脚勾起身边一张春凳,一脚踢向还在发狂撕咬的烈犬。
“呜!”烈犬被厚重春凳当头砸中,闷哼一声,暂停动作,晃了晃脑袋,回头看过来。
司马瑛和申屠景只看见两只血红的眼珠子。
不等二人说话,已有持了锄头、铁锹的临人青壮扯着嗓子喊道:“这狗疯了疯了!快,快杀了它,不然它要祸害更多人!”
一人气短,二人气长。这烈犬再凶,也不过一个畜生。众青壮又见司马瑛一介女流都敢先发制狗且一击得中,都有了勇气,操着家伙一拥而上。
这烈犬却颇通人性,自知不敌,先作势向人群冲来,待人群稍微迟疑间隙,掉头破窗而出。
“呀!”众青壮见这畜生如此狡猾凶残,唯恐它食过人肉,凶性大发,祸害了家畜不说,万一再伤人,纷纷追赶出去。
一时间,屋里人走了一半,剩下的都是些胆子大的妇人和司马瑛、申屠景。
“啊啊啊!不要!不要!”女子崩溃痛哭的声音兀自不停。
论理烈犬已逃,屋里本该安静下来,可那惨叫声还在继续。
司马瑛环目四顾,发现靠墙放置的一个衣柜柜门没关紧,微微露出一道缝隙。
“这是——”司马瑛来得匆忙,倒没注意这是谁家。
身后一个肥壮婆子小声答道:“这是后巷布商贾老板的宅子。老婆子要没看错的话,这地上的人,瞅瞅着也像是贾老板。”
司马瑛倒是听过贾老板的名头,他早年家贫,咬牙跟人走南闯北贩布,挣下家底。如今也算小有家私,三十岁方娶妻,妻子二八年华,生得细腰大眼端得好相貌,就是家里尚人丁单薄,妻子还不曾生育。他又常年不在家,这处三进的宅院日常就只住了其妻贾氏一人。
财多惹事,何况还是个守活寡的年轻小媳妇,便常有闲汉无赖爬贾氏的墙头。贾氏害怕便常请了邻居婆娘到她家小住。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于是有一回贾老板从北边回来就给贾氏带了一只狼狗回来。听说这狼狗有一多半狼的血统,每日以生肉为食,凶残得狠,也就是从此,贾氏院子才得了安宁。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贾老板买回来看家护院的狼狗竟然有朝一日会突然发狂将他生生咬死。
却是后话。
当下司马瑛听说这是贾宅,地上躺的很可能是贾老板,那藏在衣柜里尖叫的女人就很可能是——
“贾氏,可是你藏在衣柜里?没事了,那畜生已被打跑了,你莫怕!”司马瑛扬声冲着衣柜道,却一面冲申屠景等人挥手,示意大家不要轻易靠近。
狼狗虽凶,却也极通人性,轻易不会背主,何况是这等生吃主人的惊天恶事!这事情八成有什么古怪。司马瑛一时判断不出,便也不敢贸然断定衣柜里的就是吓坏了的贾氏。
众人会意,除了给闻讯赶来的里正让路外,都闭口不言。
“呜呜呜……”好半晌,衣柜里的声音才从尖细的惨叫变成了呜咽,女子断断续续哭道,“相公,相公,你、你,不干我事!相公你死得好惨啊!”
前一句“不干我事”语声又低又小,除了站得最近的司马瑛,谁也没听见。
司马瑛的剑眉不著痕迹蹙了蹙。
申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