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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听见自己气若悬丝的叫声。
“哎呀,这个人怎么长这么丑?”高仁慧不知什么时候已在她身后,故作惊讶,“这是怪物吧?”
你才是怪物,你是最大的怪物!胡岚顷刻间想了很多,甚至把自己的结局都想好了,泪水喷涌而出,哇哇大哭。
高仁慧真惊讶了,这个小侍女的胆子是否太小了些?见着死人也受惊,见着魔怪也受惊,差遣她扫个地直接摔扫帚大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
忆故园中,衣着朴素,神情淡然的老妇人闭目养神,桌上的安神香丝丝如线,直上云顶。
高韧雪在她身旁坐了好一会儿,局促的不知道说什么。她的性子比较闹腾,沉不住气久坐,况且今日来慧王府是与七哥有要事相商,想到此处更加坐立不安。
仿佛看穿她的想法,老妇人开口:“雪儿,这几日不如就在我这儿小住,与我沐香入定,静心修息。等你姑母回都,你们再共商治患事宜。”
“姑母可有来信几时回?”高韧雪听说姑母要回来,喜形于色。
黄太妃睁开眼,面色沉静:“半月前断了联络,应在某处降妖除魔吧。”
姑母是她修途的指路人,也是她剑宗之外最崇拜的修士。
严格来说姑母不算修士,只有幸在四十年前师从大国师,在他座下修行十余载,后来大国师请辞云游四海,姑母也开始游历九州,甚少回都。
连姑母都要回王都,看来真如灵秀师叔所料,有人想对龙脉下手。
“姑母法力高深,定是在路上顺手除魔了,太妃您不要忧心,”高韧雪左右为难,“但是如今洪水不能泄,叛军不能退,僵持下去恐民心大乱,今日雪儿前来一是为拜访您,二是为与七哥商议对策。”
“她又不是我儿,我当然不忧心,”黄太妃皱眉,拨动手中的檀木珠,“你七哥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看不清形势,你不能听他的,听我的。”
啊这?太妃如此霸道的吗?高韧雪想笑,但忍住了。
“王兄圣旨已下,此事不能耽搁。”她摇摇头。
“糊涂!”老妇人左手猛拍,桌案应声而碎,“我不管,这几天你不能出我的忆故园。”
看着碎成渣的木头,高韧雪目瞪口呆,这,太妃果然有霸道的本钱。
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传来,月白的裙角晃过,身姿挺拔的男人绕过假山,踏进忆故园:“母亲的病好了?观您气如洪钟、力悬山河,想必已痊愈。”
看着男人如入无人之境,黄太妃呼吸一滞,立马平复,又闭上眼,懒懒道:“你来做什么?”
“眼见着快过午时,孩儿来给母亲请安,邀妹妹与您共进午食。”他笑意温和,翩翩有礼,眼波传情。
高韧雪被迷得晕头转向,只觉七哥哪哪都好,不禁点头。
高仁慧见她这模样,笑意更深。
“我不饿,她也不饿,你回吧。”黄太妃下颚紧绷,面色不善。
“既然母亲要斋戒,那儿子和雪儿陪您。”高仁慧自己找了个石凳坐下,与她俩面面相觑。
这么纠缠下来,倒显得黄太妃顽固不化、脾气古怪,这个形象和老傅说得不太像啊。
沉默诡秘的氛围下,高韧雪眼观鼻鼻观心,唯唯诺诺不敢动。
直到安神香快燃尽,高仁慧突然开口:“对了母亲,方才小岚子扫地时被一魔物袭击,受到严重惊吓,接下来数日怕是做不了活,我已叫她回去休养了。”
“王都内有魔物?”高韧雪第一个跳起来。这她怎么还能忍,立即俯身向黄太妃辞别:“太妃,雪儿得空再来看望您,眼下要紧的是探查是否还有藏匿的妖魔。”
高仁慧也起身,掸掸衣角:“那儿子也告辞,母亲的安神香很好闻,若有多的,给岚儿送些去。”
黄太妃眉骨下压,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最终只化作一声冷哼。
“呵呵。”他勾了勾嘴角,背手离去。
高韧雪此刻没心思理会他们母子意味不明的哼哼呵呵,满脑子疑惑。
“王都是灵气最盛之地,怎么会有魔物能藏身此处?”她百思不得其解。
“洪水带疫气,除开禁城,王都外围早已被洪流侵蚀多日,这对龙脉灵气损伤颇深,龙脉气弱,自然邪祟气盛,有魔物趁虚而入或魔化异变,也不是怪事。”高仁慧跟在她身后,耐心解释。
高韧雪恍然大悟,对七哥的崇拜更甚:“七哥懂好多,你之前在哪修行?”
英挺的男人笑若熙风:“天地一散修罢了。”
“平不平之事,灭不灭之魂,这是我的修行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