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誓
夜晚午时三刻,你要是还抓不到这个盗贼。”三皇子上下打量着隋霜,慢慢说:“你就跪下来,给本皇子磕三个响头,然后跪着爬过来,舔本皇子的鞋底。”
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去大海里面捞一根针,这根针还没有任何的样貌特征,这怎么可能?!
可是隋霜却面色不改,再次点头。
三皇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之后,便收拾东西走人了。
隋霜领了个天大的任务,却比在场的各位谁都要悠闲,自己又翻了本经出来一行一行的抄写。
春桃都快急疯了,可是知道自己说什么隋霜都不听,就向旁边最近都没怎么作妖的徐宁妄求助:“姑爷,您劝劝小姐啊,这三皇子不是要借机羞辱我家小姐么!”
徐宁妄低头,看着隋霜抄写一行行小字,其实她都不是在抄,她完全是在默写,除了间或脖子酸痛要抬抬头,其他时间根本没有看过经书一眼。
从最开始接触的时候起,他就发现了隋霜这一异于常人之处。
她的头脑非比寻常,所有的事情只要经历过,在隋霜这里好像就永远不会忘却,所有的东西都被储存了起来,成了一本严丝合缝、逻辑详实的书,她甚至能准确念出以前某一天某个时刻的天气。
也就是说隋霜人生在世的每一天,所有的痛苦、难过、悔恨、愤懑,一丝一毫都不曾忘却,不曾少过。
她甚至记得战场上每一个死掉的士兵的名字。
隋霜的小字乍看娟秀整齐,细看却发现每一个笔触收尾的地方都透着一股子张扬与狂放。
他们上辈子斗了七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隋霜,徐宁妄对她今日的事情做了判断,肯定道:“你根本就不需要去找那个盗贼,你知道这个人在哪里是不是?”
隋霜平稳的笔尖儿一顿,又接着写,这次她没有抄经。
而是用那根狼毫毛笔一笔一划的写了三个字,徐、宁、妄。
笔触更软更慢,收笔更圆,稳稳拉上去的钩儿翘起小角儿挠着他的心,徐宁妄觉得手心有些痒,他一点一点蜷起了泛着粉的手指。
漫篇经书垒卷,她每一个字都记得,每一个字都熟悉,却是半途而废,以徐宁妄做了结尾,而偏偏这三个字,最是陌生。
隋霜推了誊抄的经书,说:“不错,答对了。”
春桃一见她家小姐胜券在握,也不慌了,立马跟上询问:“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里抓人啊。”
“自然是这溯州城中最大的青楼,醉仙阁了。”隋霜回答完又纠正说,“还有,不是抓人,是去请人。”
醉仙阁中。
隋霜穿着一身的素裙,坐在了房中主位,她只品茶,不说话,任由一旁的蓝玉烟笑僵了脸。
这位在人情世故场上闯了多少年的老板如今却是越发的心里没底,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坐在这里的这位到底想要什么。
蓝玉烟赔笑:“哎,我说大人啊,您这忽然光临小店,是为了何事啊。您要是想玩,草民这里可不止有姑娘,还有一群青壮的大小伙子,保您满意。”
她照常的将绣着莲花的湖蓝手帕向前一抛,带起一阵的香风,这是个惯常勾引男人的动作,却没成想隋霜一抬手揪住了手帕,将这位艳色无双的女老板拉到了身前。
隋霜用素白细瘦的手抓牢了这方巾帕,抬起的眼睛带着钩子,她说:“别啊,就要姑娘。”
蓝玉烟也不敢往回扯隋霜手里的东西,勉强笑着说:“您要、要姑娘也、也好说,我这儿啊,什么样儿的姑娘都有。”
这话说完,她就想往回撤,可是隋霜抓着巾帕的手忽然松开,一把攥住了蓝玉烟的手腕,拉近。
隋霜低头,在这截皓白的腕子上轻轻嗅了一下,随着动作,她脸颊边的青丝滑落,正好扫过那一块小小的皮肤。
蓝玉烟紧跟着一哆嗦,便听到隋霜说:“唔,就要蓝老板房里那个受伤的姑娘,你说如何啊。”
霎时间,蓝玉烟脸色大变,一把扯回了手腕连连后退,张嘴就想要叫人快走。
隋霜却不以为意,说:“蓝老板是想叫人赶紧跑吗?没用的,全城都被我包围了,你那位受伤不轻的贵客,是要躲到哪里去呢?”
她抽了把刀,这刀挺重,压得她手腕都往下折,隋霜使了点力气才提起来。
她一步步逼近了退无可退的蓝玉烟,非常费劲地将刀架在了蓝玉烟细嫩的脖子上,而后温声开口:“蓝老板,别怕,我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