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头撞开了雪层!
她全身被埋在雪里,可到胸膛竟费力伸出了雪层,被雪呛着干咳不已。
她想起衣兜里还揣着暖宝宝和发热贴,挣扎着摸索着,想靠这点微不足道的热脱离雪的禁锢。
十几个小时没有进食的她已经饥肠辘辘,再也没有力气把深陷雪层的四肢和大半个身躯挖出来了。
死亡的威胁使她来不及思考,为什么上一刻记忆还是自己安然入睡这一刻便是又返回了原本的时空。
她昏过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在温暖的火堆旁,另一侧盘腿坐着一个编着小辫的长发少女,少女的另一侧趴着一头正在休息的庞然大物,正悠哉悠哉嚼着什么。
“瓦达姆唛朗萨恰呦,拉姆吧嘎苏徐啦……”少女轻声哼唱,很快就注意到了醒来的扬子珏。
“噶徐呦,得勒得勒。”少女笑得很热情,并递给她了一个水壶,里面装的茶水带着一股发咸的奶酪味,油腻的气息却又像是一下子让人活过来了一般。
她像是一点一点活了过来,感觉乏力沉重的身体一点点漫上热。
卓玛说,是牦牛哞哞发现她的。
扬子珏被卓玛一家收留,起初只能靠比划来让他们明白自己的意思,两三天后,会说一点普通话的男女主人和会猜意思的扬子珏就能简单的交流了。
她的腿被雪冻伤了,好客的男女主人表示建议她养好伤再回家,半个月后有牦牛队会经过这儿,可以把她捎去山脚的城镇。
卓玛和她差不多年纪,在放羊的时候喜欢拉着扬子珏说话,尽管她们更多时间是在比划。
她呆呆地望着远方的雪山,想着南非的大雁会不会在途中迷失了方向,来到这一处冰天雪地。
她想问卓玛,可觉得自己表述不清楚,只好望着空中,祈祷能碰见只大雁回答她的疑惑。
卓玛抱着小羊羔,扬子珏拿着充好电的手机给她拍照。这里太偏僻信号不好,手机似乎也只剩下拍照的功能。
卓玛有时候坐在雪里,开心地给扬子珏唱着歌,扬子珏则是玩着卓玛心爱的扎年,随着她的曲调伴奏。
直到火车的鸣笛声响来,扬子珏忽地睁开了双眼。
她又一次从梦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