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1 章

元臻发现他旁边有一封信，拿起来看：

义父，对不起，欧阳谦无法再继续为您效力，请原谅欧阳谦以前的种种过错，希望随着我的死，您对我的恨也可以随风而逝。我没有喝您送我的莲子羹，我没有资格去喝这么碗粥。您把我的尸体交给段毅换取那九座城池吧，我从未想过我的命竟会那么值钱。

您不要告诉隐修我死了，您跟他说我自己偷跑出去，流浪去了。如果因为我，你们师徒再闹不合，那我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您和隐修情同父子，您在世上也只有这两个亲人了，你们不会有解不开的结，切莫为了我一个外人闹得不可开交。

这几次元国牺牲的人马，是顾叔骗我的，他之前故意透露信息给我听，我太相信他了，马不停蹄的向您汇报，却使得元国人马损失惨重。您以为是我背叛了您，将我凌迟，可是您让我死无全尸，我也不怪您，这都是我的错。

制作兵器的事，我苦心研究了好久，想研发出这种新的火药，又可以保护多少元国百姓的性命。不知谁向您禀告此事，您看了一下制造场地就将我定罪。可是我没有想造反，这兵器和火药我造好了是要交给您的，可是被段毅掉包，我做的所有兵器都到了段毅的手中，您以为我是段毅的儿子，但我知道，这都是段毅的阴谋。

可是，我好累，我这一生活的都好累，我从小拼命让自己学习各种知识，希望长大了可以帮助您治理国家。帮了您几年，让您轻松了几年，我已经算是有价值了，没什么遗憾了。

人心是最难揣测的东西，我揣测了这么多年，累了，倦了。请转告隐修，欧阳谦愧对隐修的教导，请师祖保重。

这封跪谢皇恩的书信，是欧阳谦真心呈上的，请皇上原谅。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臣欧阳谦跪书

太医来及时给他止了血，然后欧阳谦双手被绑在梁上，绳子勒到他的断筋上，有的白骨都已露出，血顺着他的胳膊流过他的身子，从脚尖滴到地面之上。欧阳谦此刻痛的只想死去，再也不想多活一刻，只想永远的沉睡过去。可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就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只能忍受着这蚀骨的疼痛，迷离着双眼头深深的垂下去。

欧阳谦浑身疼的受不了，来回扭动身子以缓解疼痛，可是越扭动手腕上越是蚀骨的疼，迷蒙之间却看到身下挪了一个油锅！

欧阳谦离它仅仅五米左右的距离，欧阳谦也发现自己被吊上去的时候，绳子另一端被绑了几个米袋！欧阳谦感觉到油锅滚滚而来的热流，心中却上升起一股惊天寒意，恐惧的来回晃动，血滴到油锅里马上销匿于无形。

“义父！义父！不要啊……别这样对我……”欧阳谦想都不用想已经明白了现在的处境，每割掉一个米袋自己就会往下沉一分。

元臻没有应声，无边无际的恐惧伴随着欧阳谦，欧阳谦颤抖着身子哀求道：“义父杀了我再吊起来，我低着头顾叔看不出是死是活的……”欧阳谦害怕的晃动着身体，绳子勒的越来越狠，涌上来的热流仿佛要把他吞噬。内心的恐惧如同一个黑洞，没有一丝光明。

元臻终于看不下去，皱着眉头提醒：“你别乱动。”

欧阳谦此时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四处踢动着双腿，绳子似乎要把他的手生生的勒断一般，鲜血越流越多。

此时暗卫来报：“顾之川已经到达皇宫，正在赶来的路上。”

“就他一个人吗？”

“他带了三万兵马，在三十里外扎营。”

元臻回过身看着欧阳谦，他已经陷入了梦靥，昏睡不醒，只留下鲜血流到脚尖再滴到沸腾的油锅里的水滴声。

顾之川来到牢房，惊讶于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可是他明知道越是没人越是危险，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到了最里面一间暗房，果真看到一个浑身血肉模糊的人双手悬吊挂在空中，头发衣服凌乱不堪，地上一片一片干涸的血，手腕都已露出白骨，下面是沸腾的油锅……

顾之川只感觉整颗心都要痛的裂开了，不可置信的瞪着元臻，深一步浅一步的走过去：“元臻，你怎么狠得下心来的！你还有没有一丝人性！”

元臻淡定的看着他的反应，微微一笑：“少说废话，秘籍还给朕，朕就放了这畜生。”

“秘籍是我拿的，跟他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顾之川目眦欲裂，满面抽搐，眼泪更是夺眶而出。

“朕不想跟你多说什么，秘籍还给朕，现在放下来估计这畜生还有得救。”元臻伸出手摊平到顾之川跟前，顾之川那愤恨的眼神似乎要把他撕碎。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欧阳谦沉睡中再次传来呓语：“只要肯杀了我，我什么都答应……我宁愿在地府里待着了……”眼泪滑过苍白的脸庞，欧阳谦陷入梦靥难以自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无边无际的黑暗将他湮没，胸口的箭上再次撕裂般疼痛。

顾之川心疼的整张脸都扭曲起来，整个身子都酸疼的站不直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