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查到祈思心理诊所并不难。

唐荔提过她有失眠的毛病，她有时会来这里。

查到这里的背景也不难，他在网上搜索祈思心理诊所，查到董慧心，再搜索她，发现了她跟唐本儒是大学校友。

还意外搜到了一张合照，是唐本儒和妻子田思娴，董慧心和她前夫的照片。

从四个人的站位上看他们关系很亲近。

可是周杨看到照片的第一眼，就感觉不对劲，他们都面带笑容，只是笑得很勉强，尤其是唐荔的母亲。

她的脸显得美丽而忧愁，看不出有多少快乐。

比起父亲，唐荔的长相明显更像妈妈，只是缺了些柔和温婉的气质，她是带着刺的。

周杨不知道哪里不对，可他就是莫名地在意，心里有个点绕不过去，忍不住想顺着这条线往下查。

他当然查过田思娴，她是病故的，因为癌症死于慧慈医院，表面上看起来没任何问题。

但这不代表事实就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田思娴死的时候，实在是太年轻了。

如果能找到当年的主治医师，他可以查到更多，可惜现在他停职，没办法利用警察身份去调查。

更不能去问唐荔，她要是知道他在怀疑什么，说不定会和他彻底翻脸。

周杨抬头看了眼心理诊所的照片，扯出个笑。

其实她要是知道他查到这里来，包准也会生气，他顾虑那么多也是杞人忧天，反正债多了不愁。

要不是谈正事，他也找不到其他理由约她出来。

唐荔没想到贺森会突然约她。

太突然了不是吗？

她盯着贺森认真的脸看了几秒，不自在地移开目光，她说：“这一片曾经是约会圣地，你不知道吧？”

贺森好笑地伸手，先靠近她的下巴，顿了顿，又抬起手，中指按在她脑袋侧边，动作虽轻，态度却强硬地将她的脸推回来，笑着说：“不行哦，这次不算数。”

唐荔晃了晃头，晃掉他的手，她没说行或不行。

“讲讲你以前在这里约会的故事吧，”贺森退而求其次地提议，他起身站在她边上，闲聊的语气，“随便说点什么。”

唐荔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她看着天边一片棉花糖形状的云朵，想着今天天气真好。

好得诡异。

她其实跟朋友都很少说起她跟陈柏越，有些事，说多了没意思，她未必愿意提，别人未必愿意听。

可是贺森，他跟他相似得像是同一个人。

有时唐荔觉得，要是让她来给贺森捏脸，她会让他的眉峰柔和一点，唇线上扬一点，眼神再明亮一点，那样就最像了。

对着贺森讲她和他的故事，唐荔忽然感觉，像是要她对着一个幽灵告解。

很诡异对不对？

可这个幽灵的主人，是她的爱人。

沉默半晌，唐荔缓缓开口：“以前我们的学校在这儿附近，我们爱来这儿玩。”

贺森：“玩什么？”

“有什么玩什么，滑旱冰，散步闲聊，看江上的轮渡开过来开过去，”唐荔看着那艘刚开走的大船，眼神微微陷入回忆里，“不干什么。”

贺森冲她挑了挑眉，像是在指责她讲故事不认真。

可真的就是这样。

那时候有什么好玩的呢？无非是跟风，喜欢成群结队，她那时初中，母亲去世，她小小的叛逆了一阵子，别人逃课，她学着逃课，翘掉讨厌的晚自习跟着老师眼中的垃圾学生一起跑来这里。

有一次，老师的电话打到她老爸那里，然而唐本儒的脾气对着女儿无处施展，他管不住唐荔，也不好逼问得太紧，最后还是靠陈柏越，在她逃课的一个夜晚找到了她。

在江边。

她身边聚集着三三两两的同学，有男有女，有人谈恋爱，有人在抽烟，还有个刚失恋的女生拎着瓶白酒哭着唱歌。

陈柏越就在那时候出现，罕见地对她寒了脸，抓起她的胳膊要带她走。

唐荔其实早觉得无聊了。

她心情不好，需要叛逆一下来宣泄，母亲死了，老爸整天都很忙，身边还有一个她无比看不顺眼的秘书，那时候她不像现在可以隐藏厌恶……但她没想过走歪路。

她对学坏不感兴趣，哪怕混在其中，也清楚地知道哪些事她不该做。

陈柏越来找她，引发了周围人的一阵起哄声。

唐荔心里隐隐地高兴，又感觉有些丢脸，故意要跟他作对。

她甩开陈柏越的手，他再来拽，她再甩开……

陈柏越不慌不忙地跟着她：“好玩吗，你要玩我可以一路陪你玩到家。”

唐荔气鼓鼓盯着他的脸，大喊：“我！不！回！家！”

他的背包背在左肩，晃晃悠悠，包带垂着一截，唐荔抓住它往下用力一扯，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