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今天卫建委来院里检查工作,下午还参加了一场以云医疗为主题的大型会议,唐荔亲自陪领导在滨江小筑吃过晚餐,才结束了一天的兵荒马乱。
近来慧慈集团计划在城西开设一家新院,消息刚透出风,就有许多人闻风而至,连带着股价也涨了好几个点。
与褒扬一同到来的还有疲惫,尽管这种疲惫有着令人振奋的底色,可结束饭局,她还是一心只想回家,还在车上睡着了。
司机好几天没给唐荔开车,不知道她搬了住处,直接开到她从前住的公寓楼下。
小心翼翼地叫醒她,唐荔迷迷糊糊要下车,忽然发觉地方不对,又报上玫瑰苑的地址。
司机小心地道歉,重新发动轿车。
唐荔闭上眼睛继续打瞌睡。
她在少女时代非常嗜睡,毫无烦恼,每晚沾枕头就着,只要没人打扰,她最高纪录可以在床上连睡三十六小时不带醒的。
“我的小懒猫”。
陈柏越总是这么叫她,越叫她越懒,起床气发作了,就不管不顾地把陈柏越也扯到床上,拿被子捂住他的头,不许他再出声。
少年在暖烘烘,充满了少女香的被窝里整张脸熟透,挣扎着要起来。
小懒猫笑得直发抖,她坏心眼地压住陈柏越的手臂,在他腰上挠痒痒,看他退无可退,无可奈何的样子,是她最大的乐趣。
唐荔一边笑,一边在心里叹气。
怎么办,她可真是太坏了。
就喜欢把所有人眼中清冷矜贵的高岭之花扯下神坛,看他脸红,摇头直叹气,整张清隽的面孔都因为她生动起来。
他是她的陈柏越。
她亦是他的……
忽然一阵冷风扑上面庞,唐荔从梦中醒来,不自觉抖了一下,摸到手臂上一层鸡皮疙瘩。
司机不知在什么时候打开了驾驶座的车窗。
夜风凛冽,吹到皮肤上就像被带毛刺的树叶刮了一下,倒是很能让人清醒。
刚想让司机关上车窗,话到嘴边,她觉得继续吹吹冷风也挺好。
二桥是去往冰晶玫瑰苑的必经之路,夜光下,桥上亮起绚丽的灯光,繁华到有点刺眼,天幕依旧黑沉,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宣示着一场暴雨。
司机是个老实憨厚的中年男人,上个月才上岗,每次都规规矩矩开车,从不多话,这一点唐荔很喜欢。
她喜欢自己开车,不常用到司机,除非当天要接待领导或者有饭局。
这辆辉腾平时就由司机开走,唐荔无所谓他私下开不开,但每次交上来的油票都是吻合的,她也更加信任。
“这座桥上以前出过事故,很大的事故,现在能这么漂亮可真好。”司机突然感叹。
二桥爆.炸案不是什么秘密,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八年的时间尚不足够埋藏这段灰暗的记忆。
唐荔淡淡“嗯”了一声,“你也是江市人?”
问完她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司机和财务类工作,一般都要求本地户口,招聘的时候也会层层把关。
“是啊,下城区的,有个老邻居,当年也在那辆车上……”
唐荔心里一紧,手脚都跟着缩了一下,心脏感到一阵细微的麻痹感。
她不喜欢听人提起这件事,而且是这种看客般置身事外的语气。
她沉下脸,有点想发火的冲动,再瞥到司机那张憨厚淳朴的脸上谨慎的表情,忽然就哑火了。
真是一张过目即忘,让人都懒得生气的脸……
“放点音乐。”唐荔单方面宣告投降。
伴随着不知名电台音乐的持续骚扰,唐荔终于到家。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自己家里看见周杨。
他跟贺森站在一起的画面实在是怪异,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神态玩味,让人不禁怀疑,贺森是不是做了什么在法律边缘游走的危险勾当,人警察这才来家里逮他。
不怪唐荔胡思乱想,谁叫这贺森,着实长了张危险又不羁的脸,还有前科,上次就差点袭警了。
“发生什么事了?”唐荔将包搁在玄关柜子上,“你怎么在这?”
这句话是对着周杨说的。
这个素日沉默寡言的警察一反常态,反问她:“我不可以在这儿吗?”
唐荔无缘无故被呛声,也很莫名其妙,她最近好像没招他吧?还是说贺森惹到周杨了,才迁怒到她的头上?
她缓缓看向贺森。
他表情带一丝淡淡的笑,黑色薄毛衣的袖口微微折起,露出里层的白衬衣,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上,穿一双拖鞋,状态是肉眼可见的松弛。
和周杨的紧绷拘束比起来,贺森俨然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唐荔忽然低咳一声:“周警官,我们到书房谈。”
肯定是关于案子的事情,不管是孟齐案,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