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合适，就是上手后音色手感蒋今池不喜欢。

叶一雯知道老板董瀚海有门路，让他带她们直接上做琵琶的琴厂选。

董瀚海带她们来到琴厂，琴厂的琵琶种类比瀚海琴行多得多，蒋今池挑中一把黑酸枝的琵琶，一问价格，一万二，还是折后价。

叶一雯不懂做琴的木料和手工，私下问懂行的琴行老板董瀚海，黑酸枝一万二，贵还是不贵？

董瀚海说：“这个做工，这个用料，出了这个地方，没处找。”

“你是不是觉得一万二挺便宜的？”蒋今池说。

费韫轻咳，说：“没有。”

“可那时候，一万二是我妈快三个月的工资。”

蒋今池把头侧靠在副驾驶座椅的颈枕，瞧着费韫，算账给他听。

“我妈一个月的工资四千多块，每个月我上琵琶课要八百块钱，遇上考级需要上小课，课时费按小时计算，一节课两小时，就是两百，一周一节，一上就是两、三个月，还有啊，以前我们是和外公外婆住，我妈怕舅舅舅妈觉得她带着我白吃白喝，有意见，每个月还要交八百块的生活费，高中之前属于九年义务教育，学杂费不用交，但我从小学二年级起，我妈就开始按星期给我零花钱，我妈妈自己喜欢打扮，买衣服也从不落下我……用钱的地方那么多，我妈一个人才四千多一点的工资，费韫，你说她怎么够花呢？”

“一万二啊，她不吃不喝也要三个月，哪里来的钱给我买琵琶……”

蒋今池声音颤抖，眼泪溢出眼眶，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来，泪水堆积在她的下巴尖，汇聚成大颗大颗的珍珠。

她抬手，手背捂住眼睛，“虽然谢叔叔对我很好，我不该说让他寒心的话，但是……但是，我真的比较喜欢以前的生活。”

蒋今池和叶一雯一类的母女，身上有特殊的情谊。血浓于水的母女亲情以外，还拥有患难与共的情分。

就像叶一雯省吃俭用，咬牙也要给蒋今池买一万二的琵琶，蒋今池是最接近叶一雯痛苦的人，因此最能体谅她，珍视得来不易的琵琶。

如今，叶一雯早不需要为了一万两千块钱烦恼忧愁，蒋今池却但愿回到从前的日子。

叶一雯不会知道，当她为了安慰谢少东朋友而把这把琵琶说得一文不值时，蒋今池的心都碎了。

费韫靠边停车，把蒙着眼睛饮泣的蒋今池轻轻拉进怀抱。

费韫俯身迁就蒋今池，她放开手抱住他，贴在他的脖颈边涕零。

她说：“费韫，我真的好想回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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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昏与夜晚交接的暧昧时分，云霞簇拥山峦，山脚下的岩城风光一览无遗，苍翠的山群只有起伏的线条，没有远近。

蒋今池透过挡风玻璃，盯着费韫有一段时间了。

他靠在车前，点燃一根香烟，静静注视着山顶的风景。

他的身旁好空旷，霞光从他旁边经过，让人想要去填补。

蒋今池推开车门，脚伸出去，一声关门的响动后，蒋今池来到费韫旁边。

她靠在费韫的肩膀上，背后是费韫新换的白色轿车。

蒋今池手撑在车上，说：“我比较喜欢你以前黑色的那辆车。”

费韫说：“下次换回来。”

蒋今池抬起头，才注意到费韫穿的是整套黑西装，配饰齐全，像刚从某个宴会出来。

“你今天，穿得好正式啊。”

“上午有场宴席，赶飞机没来及换。”

“酒会？”

费韫说不是，看着她，说：“是订婚宴。”

费韫等着蒋今池继续问下去，订婚宴，谁的？

他会如实地回答她，然而她只是徐徐地点头，表示知道了，靠回费韫的肩膀，就此打住。

聪明的狐狸，狡猾的敌手。

蒋今池有天生敏锐的直觉，探知到危险的边缘，隐约嗅到危险的气息，便及时收手。

她小心地守在边界，谨慎地不出一点错，让费韫欲言又止，无从着手。

蒋今池把手放进费韫手里，挽住他的胳膊，侧头，嘴唇在费韫的下颌轻轻贴一下，费韫泰然自若，没有反应。

那一贴只当是投石问路，问成功了。

蒋今池下巴磕在费韫的肩头，沿着费韫的侧脸，一点一点地落下轻吻，接近他的唇边。

快接近时，费韫偏过头，发出低笑。

这一笑，把蒋今池酝酿胸中的勇气全部给搅散了。

她泄气地说：“你笑什么？”

费韫手里夹着烟，大拇指反弓抵在下巴上，转过头，凝着蒋今池。

蒋今池捂住上半张脸，说：“你现在别看我。”

索吻被拒的尴尬还没有过，她不想和费韫对视。

“缓过来了？”

“哼哼哼。”